雲上的悠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玉娘在東間待到東方露白,回房時,但見錦被躺一旁,沒蓋在顧遙身上,卻在她的身下。
這是很少見的事。
顧遙睡覺,一向很規矩的。玉娘快步行至炕前,先抱顧遙,入手的滾燙,害她差點將人摔到地上——實在是太燙了。
玉娘連聲喚人,顧遙已燒到沒了意識,根本不應她;玉娘無法,揚聲喚老爺子。老爺子聞訊趕來,沒去隔壁請馬明,而是直接抱著人去了醫館,尋了坐堂大夫。
兩三日七八劑藥下去,顧遙依舊不退燒。玉娘急了,再這麼燒下去,人必定有個好歹的,便逼著顧老爺子去請馬明。
又聞顧家延醫時,馬明想也不想地拒絕:“回傳話的,我沒空,不去。”
“是顧將軍親自來的。”
聞言,還是白身的馬明很是氣悶,卻不得不親自去接顧老爺子。見著顧老爺子,他開門見山道:“老將軍家裡那點子小事,再拿來煩馬某,馬某隻好回京找聖上要個爵位了。”
原來,馬明橫,靠得不僅僅是他的醫術,更多的,是他的身份。他姓馬,聖上認作外家的馬家。馬家身為後族,一直沒要爵位,自有馬家的一套行事。然而,要個爵位,雖有唬人之意,卻也不是妄言。
至少,馬明,有這個資本。
顧老爺子忙道:“真不是小事,是俺那小孫女。”
如此這般說了一通,馬明這才是收拾藥箱,跟著老爺子去了顧家。初探脈,又看了先頭大夫給出的藥方,馬明並沒發現問題。
可對的藥方沒退燒,必有緣故。思及顧遙年歲,馬明放下她的手腕,去查她的手腳。
而後,色變。
“不是傷寒。運氣好是水痘,不好,是天花。天花老朽無能,若是水痘,老朽也只知一方,並不知藥效如何。孟家一院子的少爺,他家有個擅兒科的唐季禮,顧將軍將他請來最好。實請不來,再用我這方子不遲。”
老爺子策馬去了孟家的功夫,大房得了信,不等顧老爺子歸來,便回了榆林。
侯府,唐季禮與孟善商議:“侯爺來鳳城兩年了,十一爺並幾位哥兒都很好,老朽想化凍便歸蘇州。”
孟善未及答言,門子來報:“顧僉事替孫女求唐大夫。”
孟善喜書,更善書。他去歲七月過六十生辰時,顧遙用行書寫了九十九個小壽,合在一起乃是楷書的大“壽”字,叫他記住了。因顧遙守孝,至今不曾見到顧遙本人,著實遺憾。
聽聞此言,孟善便問門子:“聽清是哪個孫女病了嗎?”
門子答:“聽清楚了,顧僉事說的是小孫女。”
“既如此,唐大夫走一趟吧。”
唐季禮應下,才要走,孟善又叫住他,因道:“顧家那宅子雜七雜八的人太多,若是真不好,把人帶過來即可。”
此言正合唐季禮之意,才診過了一遍,就把顧遙拉到了孟家。
唐湘湘今歲十六,七月裡將及笄。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唐湘湘才會說話,唐季禮便教她背藥名;及長,農家孩子認識莊家的時候,唐湘湘則在藥田認藥。
號脈、針灸,唐湘湘逐漸展露驚人的天賦,是唐家第九代傳人最出色的那個。將顧遙帶回孟家,便是為了好叫唐湘湘醫治練手。
唐季禮捋著鬍鬚問閨女:“湘湘,依你看,是水痘還是天花?”
唐湘湘仔細看過顧遙身上的疹子後,一臉遺憾說:“水痘而已。”
水痘雖不是絕對要人命,卻也沒哪個大夫敢用這個口氣說,除了有奇遇的唐湘湘。顧遙之前,她已診過十來例水痘,無一判錯。
聞她如此說,唐季禮便道:“那你來治?”
唐湘湘無所謂的點點頭,當夜便與顧遙宿在一處。
自打來到大明,唐湘湘就沒睡過幾個好覺。醫者只能醫病,醫不得命。不論前世今生,即便見慣生死,她依然很難看得開。
“其實,我不適合從醫吧。”
又是夜半醒來時,唐湘湘望著夜空低喃,神色落寞而又悲傷。不知靜坐了多久,忽聞低低的呢喃:“媽媽。”
耳聞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唐湘湘立即回到炕邊,俯身,附耳過去。
“媽媽,不要走……爸,為什麼不要我?爺,為什麼騙我!爸,我博士畢業了,媽媽,我好難受,媽媽……”
零零碎碎的,唐湘湘確信自己沒聽錯,心中激動難掩,一宿沒睡,把顧遙照料得極其細緻。熬到天明,臨睡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