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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下結論,那女子已轉過身來,一邊端菜一邊衝他們道,“快過來,我可難得親手做菜。”語態開朗,笑容燦燦,一看就是個隨性的女子。
上了餐桌,滿滿一桌的菜,佛跳牆,魚香肉絲,東坡肘子,香酥燜肉……還有她最愛的紅燒獅子頭,堪稱饕餮盛宴。
三人坐好後,女子笑道,“真稀罕,我還想著你小子怎麼會一大早打電話催著我做菜呢,原來是陪著自個兒媳婦來了。”
顧方澤卻是不理會她語氣中的調侃,先是對著身旁明明眼珠子已經定在餐桌上不動,但還逞能擺出淑女派頭的某人道,“在文藺家裡不用客氣,吃得越多她越開心。”又往她碗裡夾了個紅燒獅子頭,這才對女子道,“來給你捧場,你該感謝我才是。”他的手臂搭在李漣漪的椅上,姿態悠閒,語氣輕鬆,像是與多年老友聊天。
李漣漪心裡莫名侷促。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極好,顧方澤的態度也與平日的淡漠疏離不相同,與這個叫文藺的女子想必關係親暱匪淺。她有點插不進話,若是現在與人打招呼,又叫不出個什麼號,反倒更顯尷尬,索性閉嘴埋頭吃東西。
這紅燒獅子頭是天底下真真的美味,色味俱佳,入口即化,吃完後更是唇齒留香,回味無窮。她吃完了碗中的,瞧瞧兩人還在聊,就伸出筷子又夾了一個。
“好害羞的小姑娘,別是把我當情敵看了。”那女子又笑了,彷彿極為愉悅。李漣漪抬眸,正巧撞上對面她探究興味的表情,“方澤,你也不給介紹介紹,不怕你媳婦給誤會?”
說著,停了停,又道,“你小子也給我收斂些,多給我留點面子——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語調微微上挑,不大正經但也不像開玩笑,像極了某人——顧方澤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黑如墨玉的眼笑意綿綿,“我不是怕叫你藺姨,把你給叫老了麼?”
女子揮揮手,“我不嫌棄就行,你儘管叫,別讓人誤會耽誤我行情!”
李漣漪邊矜持的小口咬著獅子頭,邊冷眼旁觀兩人間的談話,心裡也明白了個大概,這個文藺,應該就是文家那個一直避而不談的“不肖子孫”文家七小姐,她的婆婆文婷女士的么妹了。
文家是在全國都排得上名號的財團,和低調的顧家不同,各大財經版面幾乎天天都有關於文家的新聞。不是吞併某某公司就是與國外某某集團合作,要不然就是股票價格又攀升了多少,勢頭強勁得很。文家的後輩大多亦成就斐然,即便是養在深閨的大小姐文婷,亦是在二十來歲就嫁給了顧德海,某軍區首長,而其公公更是將軍級人物——如此赫赫靠山,更是如虎添翼,為文家開拓事業版圖擴寬了道路。
就除了這個極富傳奇色彩的七小姐文藺了。據說她性情古怪,可天資極好,學生時代是有名的“跳級王”,可後來好端端的名校不讀,非要逆著全家的意願跑去學攝影,滿世界的亂走,行蹤不定,讓人尋都尋不到。各類媒體也從未刊登過她的照片,說是七小姐率性乖戾,不想成為公眾娛樂八卦的物件,媒體們不敢得罪顧文兩家,也實在沒辦法確定她的行蹤——如今她就坐在她對面,託著下巴笑望著她,一張俏臉盈盈生光,不過三十歲光景,眸中閃動著睿智而不失善意的光彩。
“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文藺,喏,你旁邊那小子的親姨媽,你叫我藺姨便好。”
李漣漪本是有些倦殆,對文家的人沒什麼好感,可這文藺做的菜真不是一般的好吃,她一向覺得能做得一手好菜的人,心地也是頂好的,又聽了她幾番話,心中隱隱生出幾分敬然,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年輕女子也是長輩,頓時有些緊張起來。抿著唇,她隱下侷促,扯出一抹笑,“藺姨好。”
文藺笑得眼睛都彎了,“乖,好孩子。”
李漣漪無言的望了眼旁邊正面不改色,優雅進餐的某人,終於深深的明白,為什麼他一直不肯叫她“藺姨”——讓一個年紀相當的女人用如此慈祥和藹的語氣和表情與自己說話,那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怪異。
文藺瞧著李漣漪故作淡定的表情,覺得有趣至極,就盯了她好一會兒,直至察覺到護花使者隱隱警告的視線,這才滿意的將目光轉向他,身體直挺,雙手交叉放於桌上,啟音已不復適才的柔和,開門見山,語氣咄咄夾雜著絲絲犀利,“顧方澤,無事不登三寶殿,老實說,這回主動登我的門,到底有什麼事?”
顧方澤頓了頓手上的動作。抬睫,微微一笑,“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加菲勞你照顧了這麼久,我也該帶回去了,順道帶漣漪來嚐嚐你的好手藝。”
文藺一個白眼飛過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