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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完桌上一摔,火冒三丈道:“要撒火兒找你兒子女兒去!到我跟前來吼什麼吼?我整天還忙得頭暈腦脹的,誰有閒工夫理你家那檔子事!”
“你……你真個不孝的東西!”高三姑抖著指頭衝馬六說道。
“曹梅枝在後院裡頭,您要鬧找她鬧去,要不去人家秦梨花家,燒了她家都行,就是別在我跟前鬧!”馬六惡聲惡氣地說道。
高三姑氣得臉色發青,狠狠地剜了馬六兩眼,急忙往後院找曹氏去了。半路上,高三姑遇著了響兒。響兒說他娘正在屋子裡,高三姑便急匆匆地往曹氏房間去。
一陣火急火燎地拍門後,曹氏這才把門開啟。高三姑劈頭就問道:“在屋裡窩著孵小雞啊?叫了這麼久的門才開,你在幹什麼呀?”
“什麼事這麼急啊?”曹氏遮掩住了眼裡的慌張問道。
“還有什麼事?海堂贖了身,我這做孃的都不知道,還是別人告訴我的,叫我臉往哪兒擱?他現下有錢了?也不拿回家孝敬孝敬爹孃,就顧著他自己過好日子了?”
曹氏把門一關,坐下說道:“哪兒是他自己贖的!是謝滿庭給他贖的!”
“什麼?”高三姑大吃一驚地問道,“誰給他贖的?姓謝那小子?他吃多了撐的吧?哎喲喂,他哪兒來那麼多銀子啊?”
“我哪兒知道去?橫豎就是他贖的,現下海堂算是他的人了。”
“就算是他的人,那死小子怎麼不帶著紅菱回來住?”曹氏翻了個白眼,拿起蒲葉扇扇了兩下風道:“這事還不得怪你和爹?前些日子你叫爹來莊裡幹什麼?以為把紅菱嚇小產了就行了?現下海堂心裡有刺兒了,怎麼會回家去住?再說了,往後海堂的事您還是少管吧!”
“為什麼啊?我是他娘……”
“是親孃嗎?”曹氏不耐煩地打斷了高三姑的話說道,“不是親孃就別那麼理直氣壯!當初要不是家裡過不下去了,我也不會把海堂賣到莊上,好賴餓不死啊!您只當這兒好啊?這兒就是個火坑,誰都想早點走!”
“梅枝,”高三姑緩了一口氣道,“就算海堂不是我親生的,好賴我也帶過他一場吧!生娘哪兒有養娘大!他就這麼帶著媳婦孩子在外頭過不理我們了?沒處說理兒去!”
“橫豎我照舊孝敬您和爹,這總行了吧?你們也別太貪心了!”
“當兒子媳婦的盡孝道叫我們貪心?梅枝,你怎麼說話的?”母女倆快吵起來時,採音忽然敲開門說道:“管家娘,你趕緊叫人給小姐煮點粥吧,她這會兒又嚷餓了,又發脾氣了呢!”
曹氏急忙點點頭,打發走了採音,然後回頭對高三姑說道:“您瞧見了,莊上現下來了個動不動就打罵人的三小姐。我忙著呢,您先坐會兒,我去前院一趟就回來。”
“去吧去吧,我喝兩口茶!”曹氏急忙去前院找人給汪秋水熬粥了。高三姑一邊喝茶一邊在心裡盤算該怎麼跟海棠和紅菱算這筆賬。忽然,她眼角瞟見了梳妝檯的櫃子腳邊有個白閃白閃的東西,看得不是很清楚,像是貝殼什麼的。她好奇走過去,彎腰撿起一看,差點嚇得叫出聲兒來,竟是一個拇指大的白珍珠!
“哎喲喂……”高三姑欣喜不已,忙把珍珠往自己衣裳上寶貝地揩了兩下說道,“好東西呀!這可是個好東西呢!值不少錢吧?我的個親孃,梅枝太不孝順了!居然藏著這麼好的東西都不拿出來!哎喲喂,這一顆能值多少呀?只怕夠在鎮上買個房子了!”她說著又彎腰把屋子地面都找遍了,可惜只有這麼一顆。
高三姑估摸著是曹氏無意掉出來的,便不動聲色地揣進了袖子裡。不等曹氏回來,她就關上房門,跟響兒說了一聲回家去了。
曹氏回房時,聽響兒說高三姑已經回去了,便沒再多說什麼,可她怎麼也想不到高三姑竟然偷撿了一顆珍珠去!等她發現時,禍事已經臨頭了。
當晚,肖嫂子和東鄉又跪又求地真把照料曾家小少爺的那大夫給
請來了。大夫來了之後,給汪秋水重新敷藥固定後,她這才安靜地睡去了。
汪新晟十分感激,第二天一早就備了些禮兒親自去拜訪了那位小少爺。雖然大家都稱他小少爺,其實是個年紀和田易生差不離的公子。只因為家裡哥哥姐姐都比他年長許多,又是曾老爺晚年得來的寶貝兒,所以府里人都暱稱他小少爺。
汪新晟和曾小少爺十分聊得來,不知不覺竟聊了大半個時辰。下人送來藥湯時,汪新晟這才起身告辭了。曾小少爺喝下藥湯後,下人問道:“小少爺,縣城裡夫人來話了,問您什麼時候回去?”曾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