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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竇娥是大戶人家的正妻,被小妾所害,十分悲慘。
沒想到,兮兮精心安排的這出戏真真對了左老夫人的胃口。戲一開場便吸引了她的眼球,連跟旁人閒聊的工夫都沒有,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當看到正妻被小妾掌摑冤枉時,她好不激動,指著戲臺上罵道:“如此賊婦就該凌遲處死!”
坐在她左邊的左禪吟忙用胳膊輕輕地碰了碰她,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忙收斂起怒容,假裝喝了口茶。不過,等演到竇娥被押上刑場砍頭時,她又怒了,將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擱,氣憤道:“要真砍了頭,那就是天大的冤枉了!”
話音剛落,一抹白如雪的棉絮末子從空中散落了下來,就如真的雪景一般。飾演竇娥的馨兒放聲大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越說越可憐,惹得那左老夫人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緊接著,假扮觀音的蕪葉出現了,及時搭救了竇娥,還將她原本已經被毒死的孩兒還給了她,他們母子相擁而泣,把下面一干婦人哭得眼淚花直翻!
特別是那左老夫人,哭得手都哆嗦了起來。她從左禪吟手裡接過絲帕擦了擦眼淚道:“這戲演得可真好!跟真的似的!看把我哄得眼淚珠子都出來了!禪吟啊,打賞!賞他們十兩白銀!演得真真地好啊!”
左禪吟忙遞上茶笑道:“是演得好,看把奶奶你哄得,直掉眼淚珠子呢!您先喝口茶,勻勻氣兒,都是戲文裡演的,您這麼較真做什麼?”
左老夫人連連搖頭道:“你知道什麼去?那戲文裡的段子都是能幹的先生照真事編出來的。那些做人小妾的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身份低賤,就憑著一張好看的臉蛋爬上男人的*,弄出個孽障來,還想把整個家都吞了!真真地不要臉!”
她這麼一罵,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安氏身上。安氏那臉色唰地一下就成了豬肝色!可左老夫人嘴裡還罵著:“瞧瞧剛才那竇娥,多冤啊!明明是正妻,卻給那可惡的小妾欺負了,實在是太可氣了!那些做小妾的就是不安分,生個下等種,還想做皇太后?去她親孃老子的!這種人死了就該下十八層地獄去!”
“好了,奶奶,您也別太入戲了,”左禪吟看安氏臉色都青了,忙遞上茶勸慰道,“您先喝口茶,回頭我們點出喜慶的鬧一鬧,別整那糟心的,好不好?”
左老夫人接過茶抿了兩口,舒了一口長氣,彷彿總算把剛才堆積的惡氣出了。正要放下茶杯時,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對坐在她左邊的安氏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啊?沒眼力勁兒的東西!”
安氏驚了一跳,忙起身問道:“娘,有什麼吩咐?”
“還用我吩咐?”左老夫人極為不滿地說道,“剛剛我說什麼來著?你耳朵裡沒聽見嗎?神兒都跑哪兒去了?”
“剛才?剛才娘說什麼來著……”
話沒說完,左老夫人忽然將手裡的茶杯朝安氏頭上砸去!誰也沒料到,在場人都嚇了一大跳!那安氏更是驚得魂兒都散了,捂著被砸的額頭往後踉蹌了幾步,站穩後,鬆手一看,竟然出血了!
安氏從來沒受過這等委屈,平日裡也只是被呵斥幾句罷了。她一見血,立刻委屈地哭了起來,質問左老夫人道:“娘,您這是做什麼?我哪兒伺候不周了?”
“還敢跟我頂嘴?”左老夫人怒喝道,“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沒規矩上不得檯面兒的人!下踐貨色一個,只當外面叫你兩聲掌家娘子,你真有臉擔這個稱呼了?我告訴你,我正兒八經的媳婦是禪吟的娘!她去了再久,也是這左府正經的女主人,你算個什麼東西?”
安氏又氣又委屈,卻不敢跟左老夫人頂嘴。左禪吟忙勸道:“奶奶,您別生氣了,我們點一下出吧!來來來,您來瞧瞧單子!”
“哭什麼哭?不知道以為我死了呢!”左老夫人還不消氣,接過左禪吟手裡的單子又罵道,“信不信我明天就讓左天把你給逐出去?還有臉哭呢!上不得檯盤的下賤玩意兒!”
親眷中有個年長的忙對安氏說道:“你也別哭了,多晦氣啊!趕緊過來,給你娘跪下認個錯,這事兒也過去了!”
那安氏滿腹委屈,不情不願地挪了步子過來,跪下賠了個禮兒。左老夫人壓根兒不看她,冷冷地盯著單子說道:“滾一邊去!看著就礙眼!”
兩個丫頭忙把安氏攙扶了起來,送到旁邊院子去包紮傷口了。眾女眷又奉承了左老夫人幾句,她這才舒了心,又點了一出《九龍鬧堂》。
開戲前有一會兒歇場的功夫。左老夫人一時好奇,便喚了出雲社的李班主來說話。兮兮照舊一身韓服打扮,帶著個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