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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做得個百無聊賴的看門公主。
不過,無論身處熱鬧的天家大宴,抑或是在海底喝盡西北大潮,對她也沒甚分別。反正這一日,人人都只惦記著天帝的壽歲,會為她慶賀一聲的人卻是寥寥。
在她還不懂事的時候,也曾因為生辰過得寂寥,乃至妒火中燒,對天帝恨得牙癢癢。她在水晶宮撒潑打滾哭爹要娘,連帶著將整片東海都被攪和得不太平。太子漣丞為了哄她開心,便牽著她在東海四處遊蕩,想為她找出幾處樂子來。可惜海底諸般景色不過爾爾,她早就看得膩歪,尋來尋去皆是毫無所獲。
不想在入夜時分,兩人竟不慎闖入了龍王平素修行的珊瑚林。拜這一陰差陽錯所賜,才總算叫蓮兮破涕為笑。
只因那一處珊瑚盤踞成林的海域,有著異樣澄淨的海水,是偌大東海中,唯一被星光透射的地方。當蓮兮立在海底林中,仰頭望去時,即便隔著層層波濤,也能清晰地看見天空繁星閃爍,銀河脈脈。那是她生平第一次知道,原來海上的夜空還有著這樣的美景,點點迷離,比世間的一切;更惹人憐愛。
掩在群星之後,想必正是觥籌交錯的天家筵席。那一處的熱鬧雖然並不屬於她,但眼前流離的星辰,卻以另一種無聲的歡鬧,為她奉上只屬於她的美好。
那一片亙古不變的星空,後來又與蓮兮相伴了許多壽歲之日。四千多年中,她曾有過怎樣的煩惱,她曾有過怎樣的心願,沒有誰,比它們更加清楚。
怎奈這一夜天際鉛雲深垂,在她心中萌生的祈願雖是迫切非常,卻無處許下……
天際落雪越飄越兇,她的腳下也愈加脫力難行。
那一抹雪白的背影,也在她的踟躇間,越來越遠。
“封鬱……”蓮兮終於忍不住,低喚了一聲:“嘶……你倒是慢點啊!”
“……唔,馬上就……”
“……可是我,受不了了……”
“那,要慢點嗎?”
“還是快點吧……因為……因為……”
因為,再不快點,她就要餓死在這街市上了。
話雖如此,蓮兮早已餓得兩眼昏花,連一步都邁不動了。她捂著肚子在雪地裡蹲下,轆轆飢腸隔著一塊肚皮,嘰裡咕嚕倒叫得起勁。
她跪地求饒道:“鬱上仙大發慈悲,賞點熱飯菜吧……”
“午後才吃過的,現在不過剛剛入夜,就餓了?幾個月裡,你我尋人未果,就是因為總在給你四處找好吃的,白白浪費時間。今天若不把這漢陽城翻檢一遍,便休想開飯。”
正值深冬時節,便連這南國重鎮,也是萬里雪飄,籠罩在一片粉妝玉砌之下。封鬱裹著一身雪銀的狐裘大氅,立在簌簌飄落的雪花間。雖只不過是尋常富貴子弟的打扮,卻將他的姿態襯得愈加溫靜嫻雅,與流風迴雪渾若一體,彷彿雪之仙靈一般,令過往的行人紛紛側目,驚為天人。
然則,比起他的丰神俊態,還是他腳邊跪著的叫花子更叫人驚異幾分。
如此洪若雷霆的咕嚕嚕聲響,恐怕世間再沒有哪一塊肚皮能與之媲美。
蓮兮腹中饞蟲難歇,跪在雪地裡不依不饒道:“你若再不給錢吃飯,我便胡亂找一家酒館,拿頭上的白蓮玉冠換一頓飯菜好了……”
封鬱嘴角勾笑,也蹲下身來,說道:“好啊,大抵也值幾個錢。不如帶上我一起吃吧?”
蓮兮癟癟嘴,鬱悶之極:“你!你明知道我……不捨得!”
封鬱深深一笑,頰邊印出一抹淺淺渦痕。他的肩頭堆積著些許雪花,卻是鬆鬆的,軟軟的,感受不到一絲冰涼。同他的眼色一般,讓蓮兮莫名心悸。
然而,他的面頰也是雪樣的病態蒼白,與漫天飄雪融為一體,透明得不真實。
幾個月前,封鬱在青陽黑湖佈下的千金封界被人強行打破,湖底囚禁著的人就此行跡不明。他在身受重重天雷之後,身體虛弱已極,原本就迫盡臨界。那一時又遭到千金封界的法術反噬,更是將五臟六腑都硬生生胡攪了幾遍。他在蛇山昏沉沉地宿居了許多日子,時而昏厥,時而嘔血,終日水米不進,眼看著他的身形一天天瘦下去,叫蓮兮急得同熱鍋螞蚱一般。普天之下凡有些名堂的仙芝靈草都被她一併東搜西颳了來,但那些粗拙的湯湯水水總也不見得有什麼實效,他依舊面色虛浮,她也依舊只得在一邊手足無措著。
他究竟為何將人囚在黑湖湖底,是誰將他的封界打破,被囚之人又脫逃何處?每每被她問及事態病況,封鬱總是寥寥幾句,草草敷衍而過,叫她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