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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蓮兮心中又是喜悅又是羞怯,偏偏面上還要充作不苟言笑的正經模樣,低聲問道:“孃親以為,世間會有對蓮兮一見傾心的男子嗎?”
仟君側過頭,在蓮兮的額上輕撫了一撫,吟吟一笑,反問道:“兮兒何不親口去問問他呢?”
第四七節 共飲長江 醉生夢死(2)
瑞日初晴之下,萬頃琉璃金瓦,千縱雕樑飛簷,盡像是半抱琵琶的羞澀美人,掩映在仙雲祥瑞間。其中層疊樓宇,曲廊逶迤,即便只在雲端微微露出一角華麗流奢,卻已透出十足天家威嚴。
蓮兮並非初次仰望這一方天上之天的綺麗景緻,卻是第一次,因它而莫名心疼。
在哪一年的哪一刻,她彷彿也曾在九重天庭之上,望著那更高的蒼穹,想要將眼前令人泫然欲泣的美麗,永遠留在生命裡。想有一日騰身化龍,乘風破雲,翱翔其間。
蓮兮輕笑了一聲,提起手邊酒壺,深深啜了一口。
她的酒量愈發差了,這才不過自酌了小半壺,竟就醉得胡想連篇了?便是多借她幾個膽子,又哪裡敢化作真身應龍,在如此森嚴莊重之地飛竄撒野?若是被她父君逮著,想必又要拖回家去痛吃一頓皮肉之苦。
九重天庭是天家福地,能僥倖從中偷出幾壺清泉玉釀,就足夠她竊竊自喜了。
蓮兮將手中的酒壺高舉而起,衝著天際滾滾流雲,豪邁說道:“如今沒了你,我這獨行大俠還不是照樣從天宮酒庫裡拐出幾壺清泉玉釀來,本公主喝得爽快,你可羨慕?活該把你個死狐狸饞死,誰叫你撇下我,一人走了?”
清泉玉釀是以蟠桃、佛手柑、香櫞等等數十種天庭仙果釀造千年,方才成品的仙酒。因其所需材料珍奇,釀造工序繁瑣,是以數量稀少。每逢天家設下筵席,清泉玉釀才會被從酒庫裡取出幾壺來,散施給各路仙友品賞一二。
如此罕見仙酒,眼下卻被蓮兮順手牽羊摸出四壺來,揣在懷裡左擁右抱,好不痛快。
她素愛香冽美酒,清泉玉釀味如其名,氣息寡淡,雖也有幾分暗香,只可惜藏得太深,終是不太對她的胃口。過往天家大宴,開庫取酒時,她跟在銀笏背後做個從犯,雖也摸出過許多玉釀,實則只是給銀笏一人解饞罷了。
然而今日,她形單影隻,卻是專程為它而來。
幾天前,封潞的壽宴金柬寄來水晶宮,邀東海公主龍蓮兮屆時前去赴宴。這封請柬來得好生莫名其妙,讓蓮兮摸不清頭腦。
封潞是掌世天帝膝下的三皇女,因她世出帝室,貴為天之嬌女,與蓮兮鮮有交集,更兼為人矯揉造作,又有些倨傲自負,同蓮兮的交友取向恰好背道而馳。所以四千餘年來,她與蓮兮不過勉強識得對方臉面,算個點頭之誼,並不曾有所深交。今年還未到封潞的整數大壽,她卻首度宴請蓮兮前去“姐妹家話”。
如此破天荒的邀約,立時在東海上下傳得沸沸揚揚,讓那一群蝦蟹海族又有了飯後談資。
自打蓮兮被漣丞帶回東海,前前後後才不過在水晶宮中休憩了半月多,便已覺出東海氣氛詭譎,十足的不對勁。
她不濟也是堂堂公主之身,與廣袤的東海相伴了數千年,海域中每一尺每一寸,都可算是她的家園所在。然而她雖身在自家宅邸,儼然還是待嫁的黃花閨女,卻分明更像是一桶來歷不明的水,上至父君母上,下至僕從隨侍,人人都巴不得即刻將她潑出門外去。
“封鬱那小子,怎得放你在東海成日閒晃?”
“兮兒適才又神遊發怔了,可是想起我家姑爺了?既然心中思念,便快去尋他罷。”
“蓮公主回來這麼久,怎麼也不見鬱天仙尊來東海看你?”
“奴婢為公主精心揀選了一套新衣,公主打扮得美美的,去給鬱上仙瞧瞧,也好讓對您更痴纏幾分……”
自她每日一睜眼起,耳邊便是隨侍叨叨不停,待她更衣梳洗過,去母上面前問安,又省不了被仟君打趣一番。即便只是與諸位家臣家將在路上偶一錯身相遇,那些叔伯老頭兒們卻也不忘百忙之中抽出一絲閒暇,來問候她一句。
只是蓮兮實在鬧不明白,為何人人與她說話時,總是三句不離封鬱。
她只不過是方才傷愈,無人做伴遊玩,閒極無聊,偶爾遊魂似的在水晶宮上下晃盪幾圈罷了。
她只不過是白日做夢,錯以為有桂花甜香透入深海,於是仰頭凝神分辨,遲疑半刻罷了。
她只不過是喜舊厭新,不捨將那一身染血破舊的緋色羅仙裙丟棄,卻又心血來潮,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