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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鬱如此小心翼翼懷揣在心中的女子,是如何的幸福?
“天下卦數也不過爾爾,夭月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你從未出現在我的卦中,可不也與我相遇了麼?”封鬱察覺到她的顫抖,將她往懷裡拉近了一分,問道:“你……怎麼了?”
當年她還是一尾杏黃小蛇,他便是這樣將她託在胸前,如今她已是容貌姣麗的蛇妖,他卻一如往日,像是懷抱著受驚的小獸,每每溫柔地將她納入懷間。蛇妖的生命短暫,於他不過是過眼雲煙,能與他如此共處的時光,又能延續到哪一日呢?
“鬱哥哥,我害怕……”
“害怕?怕什麼呢?”
“夭月自小便是一個人,過得孤單。這一世還有鬱哥哥陪著我,可蛇妖命短,死後不知又要輪迴到何處。下一世,夭月會否孤單一輩子呢?”
“這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下一世我也替你守著?”
“那麼下下一世呢?”
“生生世世看著你,又有何難?你過得不幸,我斷然不會袖手旁觀。”
“可是,夭月只想這一世與鬱哥哥相伴……直到天荒地老。”
她在他寬厚的懷中抬起頭。他眼中滿是不解,她臉上卻是十足堅定。
“若有一日,夭月修得應龍之身,不就是鬱哥哥的真命女子了麼?待到那時,我化作真龍,壽與天齊。便能帶著鬱哥哥馳騁天際,陪你看盡流雲金宇。那女子若不願嫁你,我便代替她,一心一意地守著鬱哥哥,你說可好?”
他寵溺她,向來有求必應,幾乎從未說過“不好”兩字。但這一次,他卻不假思索地將她推開。
無論他怎樣答覆,都已不能動搖她的決心,可他面上的震驚卻深深刺痛了她。
她終究不過是蛇妖,便連妖的血統也是半純不精的。這樣卑賤的她,怎配得與他並肩?又怎配說出那樣狂妄的話來?她的堅定,只叫人恥笑,只叫他困擾。
但,她也不過是想留在他的身邊罷了。
那一天,他居高臨下垂眼看她,眉眼間滿是憐惜。
“夭月,你為何總是這樣傻?”
他重登九重天際之時,只撇下這一句話來。
漫山遍野的蛇山金桂開得燦爛。可在這她最喜愛的時節裡,卻最終只留下她孤獨一人。
第八八節 一簾幽夢 十里春風(2)【今日第一更】
她倚著桂樹悠悠醒轉。睜眼時,他的臉就近在咫尺。
昔日舊夢重現,那曾以愛憐的目光注視了她數千年的男子,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他拈著一縷杏黃色的薄紗,意味不明地深笑著說:“夭月,可讓我找著你了。”
她望著他眉間一點櫻瓣似的刻痕,霎時從半夢迷離中清醒過來。她劈手要奪過他指間的面紗,他卻一抖手腕把它攏進了袖中。
“還給我……”她著急地高聲喝道,粗嘎的嗓音迴盪在山谷間,連她自己聽了,也覺著毛骨悚然。
“哦?你見著我第一件想到的事,竟不是怕我殺了你,而是怕別人看見你的模樣麼?”蹲在身前的白衣男子見她急得落淚,反倒覺得有趣,有意戲謔道:“你也知道自己這副面相見不得人?”
她胸前一窒,一口腥血順勢倒逆而上,從她的嘴邊飛湧出來。她本能地厭惡著這腐臭的黑血,但唇舌卻不聽使喚,如飢似渴地咂咂品嚐起來。滿嘴的血被她咽回肚中,連同嘴角的一縷血絲也被她用舌尖揩了一揩。她舔舐殘血時,兩行清淚徐徐貫下,淚水殘留在貪婪的嘴角,盈盈閃爍著。
白衣男子饒有興致看著她,並未露出嫌惡,只是笑得沉鬱。他拖起自己的一角衣袖,替她擦乾淨唇角的血沫,說道:“墮落成魔者,若不食人鮮血,便會日漸虛弱直至最終消亡,你可知道?”
她抬起衣袖遮住臉,閉上眼說:“我知道。琰上仙若是想殺我,便殺吧。”
“殺?我為何要殺你?”封琰執意將她的袖子撇去一邊,一面仔細端詳她的臉,一面輕佻道:“是因為你變成了魔物,還是因為你扇我的那一耳刮子?”
自她修成龍身、煉得半仙之體,便時不時纏著封鬱,隨他登上九重天玩耍。
想逛一逛天上宮闕,想瞧一瞧流雲翻滾,她對九重天庭無窮無盡的嚮往,實則不過是藉口罷了。她想看的,自始至終只是封鬱居住的玉茗閣和他建起的摘星樓閣。可當她如願踏入摘星樓,卻追悔莫及。在那高居流雲之巔的樓宇之中,是成千的女子繪像,亦是他滿心的思念。他已為心中的女子描摹過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