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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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伸手出去在時年眼前晃了晃,待確定時年的眼珠兒是跟著他的手左右走過的,這才不好意思地一笑。
“原來你看得見啊。”
時年細細打量這位校警:肖恩是四十多歲的白人男子,高且瘦,有一些微微的駝背。有一頭金髮,不過髮質略幹,宛若柴草般從警帽邊沿露出一圈兒來。眼睛是灰色,情緒轉換時能泛起灰藍色。
他一指窗外:“那條走廊足足有40米,你差不多從門口就閉上眼睛,一路上這麼走過來。只中途有三次伸手摸了摸牆壁,整個途中便什麼都沒撞上。我還以為你是……不好意思啊。”
時年便笑了:“您以為我是盲人吧。”
“您別見怪。”她歪了歪頭:“是因為我曾經有一段時間都生活在黑暗裡,有眼睛卻也跟沒眼睛一樣,所以就適應了不依賴視覺的行走。等後來回到有光的世界,就算閉上眼睛走路,也不會撞上人。”
“哦,那倒是一門技能。”肖恩也覺驚奇:“不知您為何眼睛好好的,卻要生
活在黑暗裡?是特別的生存訓練麼,還是別的什麼?”
時年卻不想多提,笑了笑:“不是的。”
肖恩見時年避開這個話題,也尷尬地沉默了片刻,心上不由得浮起一個鏡頭來,忍不住道:“小姐你這技能倒叫我想起一位阿sir來。那位sir在光線極暗的房間裡也堅持戴著墨鏡。檢查屍體和命案現場,他都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手去摸。我那時也差點以為那位阿sir是盲人,還好奇警局經費什麼時候這麼捉襟見肘了麼,怎麼連盲人也招入警隊了。”
時年聽著便忍不住挑眉:“不知是哪位sir?”
校警想了想:“彷彿是位姓湯的……”
時年便偏頭,目光穿過走廊上瘦長深邃的窗,望向立在窗外過道邊的那道頎長身影。
古老的校園裡綠樹如傘,他悠閒立在樹下,眯著眼打量走過的大學生,甚至偶爾會跟當中的人含笑點頭,或者出聲打個招呼。她確定他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他只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刷存在感。這樣一來,也許下次再來,便會被當成校園裡的老面孔,當真以為他是本校的學生了。
她甚至更敢肯定,他打招呼的物件不是普通的學生,而是經過他精心挑選過的。比如說正是從這棟學生公寓走出去的,或者是正要走進這棟公寓來的——也就是說,他是在與周光涵同公寓的學生記憶裡刷下自己的烙印。
自然是為了方便日後辦案……好狡猾。
時年便忍不住露出微笑:“是麼,那倒好有趣。”
攀談了幾句,校警肖恩卻並未因此而放鬆職業警惕。M國的校警系統有別於中國校園內聘請的保安,該國的校警也是警察機構的一個分支,所有的校警都是經過專業培訓才能上崗的正式警察。
肖恩上下打量時年問:“看你有些面生。你不是本公寓的學生,是來找人?”
時年點頭,怯生生一笑:“我來找一個來自中國的留學生。他叫周光涵。”
肖恩面上的微笑便是一窒。
時年卻依舊裝作不知道的模樣,垂首嬌羞道:“請問你他住在哪個房間?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課。我來得太唐突了,電。話也沒打一個。不過我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
肖恩有些尷尬,直起腰來伸手摸了摸後頸:“呃真對不起……你來得不巧。周光涵他已經,已經不在人世。”
時年想起妮莎,想起乍然聽見湯燕卿說“她已不在人間”的那一刻……
時年身子便重重一震,面上血色褪盡,換上一片蒼白。
她悽楚地抬眼,雙唇都在顫抖:“您說什麼?您跟我開玩笑的吧?”
肖恩見狀也心有不忍:“……是真的。怎麼這麼巧,我方才說到的那阿sir和命案,說的就正是周光涵。連他的屍體也已經被警方運走了。”
時年無聲地哭出來,淚一對一雙滑下。她彷彿隨時都會暈倒,伸手撐著肖恩。
“怎麼會這樣?上星期我們視訊通話,他還是滿面陽光地跟我講起這裡的一切美好,他還說等我,要我儘快來。可是等我辦好了一切,滿懷歡喜地來投奔他,他卻……”
肖恩十分惻然,輕嘆一聲:“小姐,真對不起。”
時年揚起小小的面孔,將自己一臉的蒼白和滿臉的淚都呈現在肖恩面前:“我求求您,至少讓我看看他的房間。讓我看看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讓我再尋找一下他曾經的影子。”
肖恩十分為難:“你知道的,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