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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理所當然地認為,全校的女生都喜歡你,你跟誰在一起都是對她們的榮幸,是不是?”安澄小小探出稜角。
小華萊士聳肩:“難道不是麼?”
向遠也是暗歎一口氣,舉手起身:“反對!這是控方對我當事人的有意誤導。”
安澄毫不示弱,“可是法官大人,您聽到了,被告承認了。既然被告毫不猶豫地承認的,那就證明我說的是事實,不存在‘誤導’一說。”
法官望了向遠一眼:“反對無效,控方繼續提問。”
安澄得到庭上支援,便含笑退後一步,轉身走向另一邊,邊走邊說:“一位相貌出眾、家世優越的男生,在校園裡理所當然成為王子,贏得女生們的崇拜和愛慕。在他看來,他與任何一個女生在一起,都是對那女生的恩賜,而絕不會存在強抱一說。”
“可是大家都懂的,這世上最難統一的恰恰就是人心。即便只是在一所高中裡,即便都只是十幾歲的孩子,可是大家終究是有著不同心思的。俗話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就算99%的女生都愛慕著被告,可是仍舊不能抹殺一定還有那對他完全不感冒的1%的存在。”
“可是在他的邏輯裡,他認定
是100%的女孩子都理所當然地愛慕他,所以他不會接受那1%。甚至當他去主動接觸那1%中的女孩兒,遭到拒絕之後,他反倒會覺得是那女孩兒自己在矯情,或者是假裝,那會激怒他,會讓他覺得更要去征服和掠奪。”
“在這樣的心態驅使之下,普通的少男少女的戀愛就會變成採取暴力形式的脅迫和強抱。”
安澄說著轉回來盯住小華萊士:“其實我想要跟你說:其實你一點都不帥,你連裘德洛一根小腳趾都趕不上。就算裘德洛將來老得一臉雞皮,也比你帥一百倍。”
法庭上剎那間奇峰突起,眾人都沒回過神來,小華萊士卻已經跳起來,撲向安澄來:“你說什麼,你這個J人!是你勾。引我的,我要毀了你!”
。
中午休庭,時年陪安澄在花壇邊坐下來,各自開啟漢堡來吃。
“坦白說,安檢的手法嚇了我一跳。我以為本該圍繞受害人的證言來指證。”時年由衷說。
安澄笑了笑:“你說的是要對他的‘犯罪行為’來定性,實則這個在本案沒什麼好打的。因為他就是跟那幾個女孩兒都發生了關係,這個行為本身已經存在,不用論證。而且他的行為是否被定性為犯罪,根據也不止是律法本身,還要考慮到當地百多年的習俗。”
安澄轉頭來望時年:“法律是什麼,是人們制定的一種規則,符合大多數人利益的條文;可是當地的習俗本質上也一樣,也是人們約定俗成形成的一種規範。所以小華萊士的行為在律法層面看來雖然是犯罪,可是從當地的習俗來看卻沒什麼不妥。而陪審團裡就坐著好幾位當地的居民,所以最後的定性未必能如我們所願認定他是犯罪。”
“所以這個時候我們要爭取的不是‘犯罪行為’,而是‘犯罪動機’。他如果只是按著當地的習俗跟那些女孩兒發生的關係,那我們就拿他沒有太多的辦法;反過來倘若證明他是惡意的,是在利用當地的習俗,那我們就贏了。”
時年頗受啟發,“我懂了!他的惡意是相對抽象的,所以安檢你才要用激怒他的策略來暴露出他性格中的傲慢和粗暴,讓陪審團和法官從中確認他主觀的惡意。”
安澄咬著漢堡,揚起頭來,看向湛藍的天空。
“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從執法的角度來說看的是‘行為’,根據行為來定性;可是普通的百姓看的卻是動機,看那個人是否存心做下壞事,以此來評判這個人是否還有挽救的餘地。而坐在陪審員席位上的那些可以左右法庭走向的陪審員,不是專業的執法者,他們都是普通的百姓。如果能更多地讓他們瞭解到被告犯罪的動機,也許在定罪量刑上就會有截然的不同。比如同樣是謀殺罪,一級謀殺可能面臨死刑,二級謀殺至少還能活下來。”
時年認真點頭:“所以我當記者的信條也是不僅僅報道罪案本身,我更想去追尋事件背後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導致了罪案的發生,兇犯又是為什麼會鑄成大錯。我想這些也許是比審判量刑更重要的,是人們更值得了解的事。”
安澄微笑起來,伸手過來跟時年擊了個掌。
雖然職業不同,但是她們在此事上的心意卻是相通。
今天跟安澄聊的這些法庭上的策略,讓時年不由得又想到了皇甫華章。
也許有一天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