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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裡,想要打電話問清楚又不敢打,他總怕知道什麼他不想知道的,又怕俞忱遠發現他不敢讓人知道的心思。
良久他突然站起來,飛快地衝進書房開啟電腦,電腦是他們共用的,裡面甚至存著許多他公司的賬目,也包括俞忱遠的一些私人帳號,比如郵箱。
宋川開啟俞忱遠的郵箱,果然找到了俞忱遠的信用卡消費記錄,然後查到了他買車票的記錄。他沉默地坐了一會兒,然後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跑。
俞忱遠的車票是今天下午的,正好在他見簡良駿的時候。其實他一早就猜到了俞忱遠可能會去哪裡,也覺得他應該給俞忱遠時間。可是他就是沒辦法阻止心底的不安,彷彿只要俞忱遠離開他的視線他就會變得焦慮。他一路不停地開了六小時多的車趕到俞忱遠老家的村子,進村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他把車停在村口一時卻不知道應該去哪兒,就算俞忱遠回來過,現在說不定也早已離開。他縮在車裡一根接一根的抽菸,抽到後來他閉著眼睡過去。
不過他並沒睡多久,天剛開亮時他就醒了。醒過來他又抽了根菸提神,然後下車往俞忱遠父母的墳地走去。
宋川很清楚這個時候俞忱遠不會在那裡,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因為對俞忱遠來說,那墳前的三尺地是俞忱遠在這裡唯一可以回去的地方。
果不其然,他在墳前發現了一地的菸頭,還都是新的。他在墳前站了一會兒,開口道:“爸,媽,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當年救了我,我會用我的餘生代替你們照顧忱遠,我保證。”
一刻鐘後宋川回到車裡,他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給俞忱遠打電話,結果回應他的只有千遍一律的對方已關機。他狠狠把手機一摔,狠踩油門地把車開俞弘文家門前,然後衝下車粗魯地拍門大叫,周圍鄰里都被他吵得狗吠不止。
俞弘文一臉怒氣地出來開門,迷濛的睡眼根本沒認出來是誰。
“有病啊!幹什麼的?”
“忱遠,俞忱遠在哪兒?”
“忱遠?”俞弘文這才真正地睜開眼看了看門外的人,“你是宋川?”
“對,忱遠是不是回來過?他是不是在你家?”
“他昨天下午來過,不過晚上走了,你幹什麼呀?這麼一大早!”
“他去哪兒了?”
俞弘文莫名地打量著宋川問道:“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他一個大男人還能丟啊!”
“告訴我他去哪兒了!”宋川一口氣吼出來。
俞弘文訕訕地望著宋川說,“我不知道,他說想去散散心。”他說著忍不住懷疑俞忱遠是不是拐了宋川那好看又能幹的老婆跑了。
“如果他回來,麻煩你告訴他早點回家。”宋川說完這一句轉身鑽回車裡,迅速地倒車離開。俞弘文被他這一頓弄得莫名其妙,打著哈欠關上門,回頭就看到俞忱遠正站在大廳的門裡望著他。
“你這是搞什麼?欠了那小子錢?還是真拐了他老婆?”俞弘文一副吃飽了折騰啥的表情對上俞忱遠的臉。
“沒事,他還是小孩兒,我出門要趕路。”俞忱遠笑了笑回過身,俞弘文誇張地叫了一聲,“哈?”
“我也該走了,多謝四哥收留,有空去我那邊玩兒!”俞忱遠回屋拖著行李箱出來。俞弘文看了看他說,“滾吧!不送你了!”
俞忱遠沒有回頭,揮了揮手就出了大門。
宋川明白如果俞忱遠真的要躲他,他可能永遠都找不到,地球那麼大,要找一個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俞忱遠要不是想離開他,不要他,怎麼會不告訴他要去哪兒?為什麼電話關機?難道出了什麼事?他想起上回的泥石流,不安變成了害怕。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他等不及車停穩就急忙抓起手機。他出門時把俞忱遠的郵箱賬號登陸到了手機上,雖然並不確定,只是抱著希望能收到俞忱遠的消費資訊,不想真的派上用場。他看著手機上那一串公式化的文字不禁揚起嘴角。
他把手機一扔,又猛踩油門往兩百公里外的國際機場開去。這一刻他什麼也沒想,只覺得他的餘生都在他的前方,如果追不上——他並沒有思考追不上的問題。
客觀來說兩百公里路兩個多小時是不成問題的,但前提是路上沒有突發情況,比如堵車。
當宋川被堵在高速路上時,他恨不得把前面那一排車全給掀了,他不停地按喇叭,按得前後左右的人都跟著狂躁起來。被周圍的人抱怨了之後,他又開始一根接一根地抽菸,目光深邃地盯著前面一點沒動過的車龍,彷彿整個有都沉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