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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鸞轎上行了良久,依舊沒有接近碩親王府的跡象。我輕輕掀了一方簾角問覓蘭道:“還有多久路程?”
覓蘭答道:“出了永和街,過了祥福路與萬壽路再向南走一段便到了。”
祥福路與萬壽路是東城區內最為繁華的兩條街巷,卻也因著下雪天寒的緣故甚少有人出來行走。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程,漸漸看清楚是一座府邸的模樣,規模極大,富麗堂皇的坐落在東城的最南端。正門頂部覆綠色琉璃瓦,房脊上安吻獸。門柱漆紅色,有五彩金雲無首龍紋雕刻裝飾。左右皆落座有石獅子對稱。單單門楣裝潢便已將屋主身份顯赫淋漓盡顯。
然硃色大門緊閉,我自轎上下來,抬眼望去,只覺得這耀眼的五彩金雲紋樣看得久了眼睛也暈眩起來。我命轎伕在外等候,只吩咐覓蘭前去叩門。接連扣了幾響,才總算見得有人前來應門。
我今日並未著繁瑣品服在身,只穿了尋常衣裳,雖是雲錦柔裳,然五彩金線穿插的華貴錦繡花樣依然顯出身份尊貴。小婢向我福了一禮,恭敬道:“不知夫人找哪位?”
覓蘭微微一笑,客氣道:“勞煩通傳一聲,廩親王府嫡福晉前來拜訪。”
小婢面上掠過一絲倉惶,按宮裡規矩伏身向我跪下請安。又忙引我在雅賢正殿坐下,速速吩咐人去內堂通傳。
忙有侍女奉上新茶來,便見得一名三十上下著暗綠繡花的女子前來,恭敬向我行了大禮,“奴婢芝舒給嫡福晉請安。”我見芝舒雙目頗具神采,舉止大方穩重,衣著又異於一般婢女,已然知曉她定是餘氏貼身伺候的人,只含著笑意命她起來。
芝舒卻是不起,慎重朝我再磕一頭,婉聲說道:“怠慢嫡福晉了,我家小姐身子不舒爽正歇著呢。不知嫡福晉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我假裝驚詫,關切問道:“請過大夫來瞧瞧了麼?王爺遠赴邊疆平息戰亂,姐姐這身子萬萬是要保重的。”
芝舒恭敬道:“大夫已經看過了,只說小姐是風寒侵體,休息兩日便可痊癒。有勞嫡福晉費心了。”
我如常清淺一笑,心下黯然,餘箏蓉竟對我這般避忌。旋即吩咐覓蘭讓人把來時挑選的錦緞首飾,道:“既然來了,總是要看看姐姐才放得下心的。你且去忙你的,我在這兒等候便是。”
芝舒朝我福一福身子,低眉恭順說道:“如何能讓福晉等候,奴婢這便去看看小姐可是醒了。”
不消片刻,芝舒去內堂復返,恭敬道:“我家小姐臥病塌中,只得勞煩嫡福晉內堂一聚了。”說著便引我往內堂走。
方踏足內堂,便見得簾幕之後斜斜躺著個身影極是消瘦,雖依然眉目如畫,卻面色朔白,盡是憔悴之色。餘箏蓉抬眸看我,雙眸黯淡已失了往日神韻,只溫文一笑向我示意。
我呀是輕呼一聲,忙款步榻前親切握住餘箏蓉應病而極度枯瘦的雙手,沉吟道:“大夫糊塗,莫非你們也一樣糊塗麼?姐姐病重如此,如何也不上報朝廷,命太醫前來診治?”一干小奴婢女見我這般斥責,齊齊伏身跪下。
餘箏蓉連連搖首道:“也怪我身子不濟,受了寒原想過幾日便好,哪知這樣一拖,竟也下不得床了,倒是怠慢了嫡福晉。”餘箏蓉話說得急,方一停歇便吁吁喘起氣來,蒼白的面上也漾起微微潮紅。
我為她撫背順氣,道:“姐姐這樣說便是要趕妹妹走了。妹妹今日來本是要感謝姐姐當日恩德,反而耽擾了姐姐養病,實在該打。”我微微嘆一口氣,擰著秀眉關切道:“只是姐姐這病也不能再拖了,若是傷了元氣留下病根可怎麼了得。”旋即起身吩咐覓蘭:“速速去宮裡稟了,讓太醫過來瞧瞧。”
餘箏蓉忙按住我的手,道:“哪裡用得驚動宮裡,方才服了藥,已經好多了。”
我心中一動,看餘箏蓉一眼,驟然心思貫通,已知其中緣由。她這般病疾卻始終不願讓宮裡知道,皆是為了碩親王之顧。若是宣了太醫前來會診,必定驚動內宮,也勢必會傳到碩親王耳裡。如今邊疆戰事愈緊,碩親王又連吃敗仗,將士士氣大受影響。而憑餘箏蓉與碩親王情分,她自然知曉此番病疾定會擾亂碩親王領兵心緒,若然再吃敗仗,碩親王聲譽必定會大受影響。這般為他,想來餘箏蓉與碩親王情分真如傳聞一般情深意重。
我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淡笑容,興許正是餘箏蓉與碩親王的這份深厚情分,對我才是最緊要的。我輕聲嘆道:“姐姐既這樣說,妹妹也不惹人來叨擾姐姐了。只是姐姐身子緊要,過兩日若還見不得好,定要遣人來知會妹妹一聲。”
餘箏蓉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