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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被捏得粉碎,只剩下五指一個勁兒地空轉,指縫間不斷傾瀉出核桃尖利的碎屑,劃破了指頭上的油皮,尚且沒有任何感覺。
姚承思嗔怪地數落父親幾句,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為父親擦拭著細碎傷口上的鮮血,卻見到要姥爺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激動地張開雙臂,朝著宴會廳門口的方向望去,眼裡滿是渾濁的老淚,哆嗦著嘴唇道:“承念,承念”
花朵兒俏立在眼客廳門口,無力地扶住門框,眼淚簌簌而下,在夢裡無數次朝思暮想的父親,蒼老的面孔出現在自己面前,只是臉上增添了歲月摧殘過後,留下的深深皺紋,那雙眼睛,還是那樣的熟悉而明亮。
凌陽的目光,在姚承思和花朵兒的身上轉來轉去,見二女幾乎孿生的相貌,同樣的身材動作,一個勁兒地暗中感嘆。
姚老爺子見到花朵兒,立刻百分之百確定,花朵兒就是自己遺失多年的愛女。姚老爺子根本不用對比兩個女兒的相貌身材,單是那種血脈相連的連心感覺,就足以讓姚海濤心神為之崩碎,快步走了上去,一把將花朵兒攬在自己的懷裡,父女倆抱頭痛哭起來。
姚海濤在華國十年動亂的時候,被劃分為嚴厲打擊的物件,要門的勢力,在那場打擊中,幾乎在一夜間土崩瓦解,根本無法保護姚海濤。姚海濤無法,只好找到最可信賴的手下兄弟,保護自己逃到了和長秋市只有一山之隔的江界,從此一直生活在南朝,很少回到國內。
姚海濤娶了一個本地的南朝姑娘為妻,生育了兩個女兒,大女兒取名為姚承念,二女兒則取名為姚承思,意思是姚家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要思念故鄉,繼承要門的志向,卻大意間遺失了姚承念,也就是輾轉受苦多年的花朵兒,骨肉分別了將近二十年,今日才能完聚。
姚海濤慈愛地拍打著花朵兒的後背,眼淚泉湧而出:“你的母親,在你走失後的一年,便鬱鬱而終,全都是因為思念你,耗盡了最後一滴心血。老天保佑,我們父女中終於能骨肉團圓,我姚海濤此生,已然是毫無遺憾了”
花朵兒早已哭得說不話來,只是哽咽著,雙臂將父親環得越來越緊,似乎要把多年來所受的委屈和磨難,一股腦地傾瀉出來。姚承思鼻子一酸,張開雙臂,輕輕抱住了父親和姐姐,父女三人哭得昏天暗地,凌陽苦勸了半天,才彼此分開,相攜入座。
姚海濤老懷大慰,把花朵兒按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上,拉住花朵兒的手,久久不願鬆開。花朵兒常年受苦,身體孱弱清瘦,穿著妹妹的衣服,到底寬大了一些,露出鎖骨上一條蜿蜒的傷疤,正好被姚海濤看在眼裡。
姚老爺子顫抖著伸出手,指間輕拂著女兒頸下的疤痕,眼淚再次洶湧:“承念,這些年來,你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姚承思走到花朵兒身後,緩緩褪去姐姐的衣服,露出上身數不清的傷痕,有的被刀子割過,有的是被抓撓撕咬,有的是被烙鐵燙傷,期間夾雜著密密麻麻的針孔,觸目驚心,令人慘不忍睹。
凌陽趕緊把一條餐巾撕開成兩片,分別塞進自己的鼻孔裡,痛苦地捂住了眼睛,指縫卻露得大大的,痛苦地哼哼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是不是想活活逼死我”
藉著大廳裡亮如白晝的燈光,凌陽終於看清了花朵兒身上的傷疤,伸手摘出了鼻孔裡的餐巾,眼睛裡再也沒有了雜念,清澈如水,卻放射出憤恨的光芒,代替泣不成聲的姚海濤問道:“誰幹的”
花朵兒緩緩拉起衣服,輕輕嘆息道:“樸家的家主,樸多成。”
凌陽聽過這個名字,知道樸家是江界市,乃至於整個南朝的龐然大物,樸多成作為樸家這一代的家主,正是騙去了甜寶,被甜寶殺了個天翻地覆,卻最終好運逃脫的老惡棍。
姚海濤收起眼淚,眼中精光四射,臉上似乎能凝結出冰霜一樣,怨毒道:“江界樸家,樸多成,好,好”
姚海濤連叫了兩聲好,語氣裡透露出無以倫比的信心:“我不管樸家的勢力多麼龐大,敢欺負我姚家的女兒,我如果不滅了他的滿門,怎能解我心頭之恨”
凌陽拈起一粒花生米,輕巧地扔進嘴裡,淡淡道:“你們姚家的人,都是我們龍門的門徒。誰要是欺負了你們,就是跟我們整個龍門作對,如果不殺他個片甲不留,我凌陽就拋卻門主的位子,從此不在江湖上行走一步”
怨憤過後,姚海濤冷靜下來,雖然明知道依靠自己的力量,根本難以撼動根深蒂固的樸家。而且樸多成早已被甜寶嚇寒了膽,一定深深地藏匿起來,連刺殺都變的無比困難。卻依然沒有動搖殺死樸多成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