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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都相處得像一家人一樣,都知道曹海鹽死去的丈夫,在南浦市有一個做大生意的遠房表親,名字似乎就叫做曹八。
曹八是南浦市頂尖的大生意人,家裡資產甚巨,聽說是依靠偷運國內的稀土,透過海路販賣到沿海的其他國家,說白了,就是靠走私起家。生意做大以後,曹八名下的半地下對外貿易公司,居然透過賄賂當地官員,掛靠在貿易局的名下,大搖大擺地做起了稀有金屬進出口貿易,在以計劃經濟為主的南朝來說,只能說曹八的確是一號人物。
只是自從曹海鹽的丈夫死後,曹八已經很久不肯同這一房遠親見面,在這樣的大年夜裡,突然派出了十幾名護衛,前來尋找曹海鹽,看上去就比較蹊蹺了。
曹海鹽曾經去曹八家裡尋求幫助的時候,見過這些護衛中的幾人,知道不是別人冒充頂替。而且現在家裡已經窮困得家徒四壁,根本不用擔心被別人騙走什麼,索性站了起來,向一名護衛的頭目道:“我就是曹海鹽,你們今天來”
護衛的頭目,恭恭敬敬朝朝曹海鹽施了一禮:“小人喚作九童,是曹老爺家護衛隊的領隊。曾經在老爺的宅子裡見過您一面。”
不待曹海鹽說話,九童朝身後揮了揮手,兩名手下走上前來,將兩個方方正正的提箱放在地上,開啟後展示在曹海鹽面前。
藉著篝火的光亮,村民們看見兩個提箱裡裝著的,居然是滿滿的紙幣。而且並不是購買力低下的南朝圓,而是在南浦市可以當做通用貨幣使用的,購買力十分堅挺的華國元。
村民們倒吸了一口冷氣,紛紛交頭接耳,猜測這筆鉅款,足以讓曹家母女三人,在鎮子裡買房置地,過上一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
曹海鹽卻並沒有被鉅額現金迷亂了心智,試探道:“我丈夫死去的時候,我曾經去過八叔叔家裡幾次,八叔叔卻只是隨便用一點錢將我打發走,從未給過我這麼多的錢。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說清楚的話,這錢我不能要”
凌陽在一旁暗暗點頭,心想這些山民雖然窮,不過不論男人婦女,各個都不是見利忘義之人,果然都是好樣的。
九童似乎早就料到,曹海鹽會有此一問,索性實話實說道:“老爺年邁,膝下只有一個兒子,還沒到婚配的年齡。前些日子,少爺在一艘遠洋貨輪歸國的途中,遭遇了一場風浪,貨輪傾覆進海底,沒留下一個活口。”
曹海鹽立刻沉默了。
九童用腳尖將裝有紙幣的提箱,輕輕向前推了推,繼續道:“老爺失去了唯一的繼承人,翻遍了家譜,發現除了曹景二老爺這一脈的分支,再也沒有別的同姓子侄。這才聯絡了市裡的官員,讓鎮子裡傾盡全力,三天內清理出道路,修復好吊橋,特意派我們連夜趕過來,想和您商量一下,把豆子少爺過繼成老爺的兒子”
曹海鹽一直不肯說話,臉色蒼白得十分可怕。倒是村長拄著柺杖,顫巍巍地走到曹海鹽身邊:“曹家媳婦,別怪老頭子多嘴。咱們村裡的境況不好,每逢旱澇災年,連口飽飯都吃不上,孩子們能活到多大年紀,還要看老天爺的臉色。我看不如”
曹海鹽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下來。
曹海鹽又何嘗不知道,兒女跟在自己身邊,一天福都沒享著,反而因為缺少吃穿,十二三歲的年紀,長得還不如別人家七八歲的孩子高大。如果九童說的是真的,那麼可以說是喜從天降。就算曹海鹽從此失去了這個兒子,知道兒子能夠錦衣玉食地健康成長,做母親的,就算擔待一些苦楚思念,又算的了什麼呢
楚婉儀在曹海鹽家住了一段日子,早已同豆子產生了感情,見狀十分不忍,悄悄拉了拉凌陽的衣袖,低聲道:“我聽曹家大姐說過他丈夫遠方表哥的事情,那個人好像天性涼薄,不是什麼好東西。豆子要是送去成為他的養子,以後說不定會被培養成什麼樣。不如咱們回去以後,讓人多送過來一點錢”
凌陽拉著楚婉儀,不露痕跡地退到人群后面,小聲道:“如果是給豆子花錢,無論多少,我都會捨得。但是不論怎樣,這是曹家的家族事務,我們並沒有權利干涉。那個什麼有錢的表哥老爺,再怎麼說,也和豆子一樣,身體裡流淌著曹氏家族的血液,依我看,我們還是不要趟進這趟渾水為好,免得落下埋怨。”
楚婉儀明知道凌陽說的有道理,心裡還是疙疙瘩瘩的,很不舒服,索性先回去曹家休息。凌陽看了看猶豫不決的曹海鹽,狠了狠心,也追在楚婉儀身後去了。
曹海鹽家的南邊的一扇窗子,正好對著宴飲的廣場,隔著鞦韆,楚婉儀隱約看見,曹海鹽在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