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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鉞國作戰比重文輕武的綏國要有經驗得多;擾敵不是一兩次,今天鬧鬧這裡,明天鬧鬧那裡;看著很大的陣勢;其實不費什麼兵卒。漸漸綏軍有點不耐煩了,幾個將領站在城樓破口大罵,換來鉞軍的鬨然大笑。他罵由他罵,也不回應,笑完了拍拍屁股回營,半夜的時候故技重施,綏軍不堪其擾。
次數多了,往往就不當回事了。大將軍元述祖見時機成熟了,報今上求裁度。得今上首肯,環城的火器都準備就緒,元將軍高立於營門前,一聲令下,四面同時砍斷牽制的繩索,只見漫天的火球帶著驚人聲響呼嘯飛過,瞬間在建安城上方集結成了密密匝匝的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墜落,所到之處,烈焰滔天。
城中百姓的驚惶哭叫隨風傳來,今上在一旁觀望,看撞車載著丈餘粗的撞木向城門攻去,鐵葉包裹的木首狠狠頂在城門上,幾乎可以想象出垛牆上綏軍的恐慌。
他仰頭看,火球颯踏,如同流星。燃燒的火焰像一面薄而頑固的旗幟,在風裡招展,聲勢浩大。
今晚應該能破城了,毀滅性的,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要拿住建帝母子,他們在他手上,皇后就有了目標,就一定會來。至於城中的百姓,現如今是顧不上了,和這座城一起毀滅,也許就是他們的宿命吧!
錄景執劍在一旁保護他,一面問:“攻克綏宮後,官家可要前往?”
他靜靜站著,火光籠在他眉間,那沉沉的眼眸深邃如瀾海,曼聲應道:“建帝母子擒獲後囚禁於宮闈,崔竹筳必定應皇后要求去解救他們,到時候我要去會會他。”
錄景有些擔憂,“官家的安全最重要,區區一個崔竹筳,交由班直處置就是了。”
廣袖下的雙手用力握了起來,對於他來說,皇后被擄走是奇恥大辱,甚至比割讓城池更令他難以接受。崔竹筳挑戰帝王的底線,就應該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皇后若是因為反抗太后甘願跟著別人走,尚且另當別論,但那人是崔竹筳就大大不對了。皇后恨他殺了苗春渥而手刃他,如果見他死而復生,會有多恐懼?撕破了臉皮的兩個人相處,崔竹筳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他簡直不敢想象。所以快點找到她,讓她回到他身邊,她就再也用不著害怕了。
戰爭裡,人渺小得如同螻蟻一般。
霹靂彈落地,咚地一聲炸開,震得地動山搖。頭頂上的夯土層也承受不住撞擊,簌簌落下碎土來。火把照著幽暗的甬道,腳下是顫抖的土地,她心驚膽戰地跟在他身後,“密道會不會塌?”
崔竹筳回頭看她,嘴角居然含著笑,“生不同寢死同穴,似乎也不賴。”
她蹙眉瞥他一眼,並不覺得這話好笑。要同穴,也得看她願意不願意。她現在一心趕進城,就是那麼巧,他們抵達潮湖寺,在外徘徊了很久才尋見這個密道。城池封鎖後,似乎並沒有人動用過這裡。洞口是雜亂的枯草,撥開鑽進去,才走了半里地左右,頭頂上便劇烈震動起來,想是鉞軍開始攻城了。
她說:“如果知道堅持不下去,他們會不會從這條密道逃跑?”
崔竹筳唔了一聲,“這要看建帝是否有血性,如果與綏國同生死,大概不會逃走。如果只圖活命,也許在這裡等半個時辰,會迎面遇上也說不定。”
她心裡懸起來,倘或真的碰上,那回城就沒有希望了。她遲疑問崔竹筳,“先生要在這裡等麼?”
他腳下未停,一手舉著火把,一手將她護在身後,“望仙橋在鳳山下,需穿過三省六部。建帝要逃亡,恐怕還得先過元老們那一關。小皇帝年輕,未及弱冠,其實那些臣僚並不將他放在眼裡。如今綏軍正拼死作戰,他做皇帝的卻腳底抹油,任誰也不能答應。所以放心吧,皇城在則他在,皇城淪陷,他大不了被甕中捉鱉罷了。”說著一頓,“咱們還需快些,萬一中途真的遇見人,一眼認出了你,到時候就麻煩了。”
是啊,兵荒馬亂的時候,逮住了就是救命稻草,死馬當活馬醫。她不論好賴是鉞國的前皇后,又頂著綏國長公主的頭銜,真有居心叵測的人在這密道里與他們狹路相逢,一時半會兒還真應付不了。
她急促推他,“那就快些吧!”腳下愈發加緊了,可是小腹突然牽痛,痛得她邁不開步子。
他察覺了,慌忙扶住她,“怎麼了?肚子疼麼?”
她臉色變得慘白,手指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袖,“先生……”
他腦子裡轟然一聲炸雷,莫非是孩子有事麼?雖然他很不希望留下他,但如果發作在這裡,真不是件好事。他倉惶往前看,看不見首尾,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