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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陽沒有馬上答應下來,又跟他們扯半天的皮,多要兩袋子糧食才罷休。
字據是孫啟明寫的,冬陽一直從旁邊盯著,有不合心意的地方馬上指出來,絕對不讓他們矇混過去。
簽字畫押,冬陽扣住申大珍讓孫啟明回去搬糧食,糧食都搬過來又讓趙紅梅陪她回申家收拾自己的東西,讓孫啟明利用這段時間把燒燬的杖子修好。
事情全都辦完安安穩穩的坐在自己家休息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了。
趙紅梅一直陪著她,這會兒笑的竟比她還開心。
“真有你的寶林媳婦,我還以為你們得掰扯半天呢,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地要回來了。現在家裡地有了糧食也有了,好好經營,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的”,趙紅梅樂觀的說道。
冬陽輕輕應一聲,心裡卻有別的盤算。
她當張梅蘭也有一段時間了,日子是在往好的方向過,可這戀愛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能談上呢。不是她不知道努力,實在是崔小海不在家,他們別說談戀愛了就是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嫂子,我和申家都鬧成這樣了,以後你也別叫我寶林媳婦了,就叫我梅蘭吧”,冬陽對趙紅梅說道。
趙紅梅愣了一下,繼而爽朗的笑起來,一拍大腿說道:“是我想的不周到,早就應該叫你名字了。你說咱們女人咋就這麼不容易呢,結婚前都誰誰閨女的叫著,結婚了又變成誰誰媳婦,生了孩子就是誰誰媽,在村裡生活一輩子也沒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的名兒。”
她們聊起女人活著有多艱難,冬陽聽趙紅梅說了不少事,心裡感慨特別多。
經過這次交流冬陽感覺跟趙紅梅的關係又進一分,這樣挺好,偌大的一個村子總要有一兩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
地有了糧食也有了,冬陽依然沒有閒下來,白天去山坡地刨壟,晚上回到家吃完飯收拾完又開始刨自家的院子。
雖然已經是春天,可地還沒有化透,鎬頭刨地非常累人。冬陽才去刨一天手上磨出水泡,水泡又被磨壞露出紅色的嫩肉,特別疼。
這雙手其實一點兒都不細嫩,手掌上有不少繭子,都這樣了還能磨出水泡足可見冬陽有多賣力。
晚上去接安安的時候趙紅梅勸她在家休息幾天,冬陽只能無奈的嘆息:“我沒有牛也沒有犁,地都得自己一鎬頭一稿頭的刨出來,現在不抓緊真到了大家都犁地的時候再刨可就要耽誤春種了。
趙紅梅也跟著嘆氣:“什麼工具都沒有想要種地真的太難了。這樣吧,明兒我讓你大海哥牽牛過去幫你犁地,總比你這樣的刨省勁兒啊。”
冬陽拒絕了。
還是那句話,人言可畏。
趙紅梅和崔大海都對她不錯,她不能貪圖自己省勁兒就給人家添麻煩。崔大海是村長,流言蜚語對他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第二天再去刨地,冬陽揮動鎬頭的時候感覺兩條手臂軟的跟麵條似的,根本使不上力。
刨一會兒效率實在太低,她決定休息一會兒再說。
剛放下鎬頭,就見一個穿著破棉襖渾身髒兮兮頭髮亂糟糟的男人朝她這邊走過來。
這男人在張梅蘭的記憶裡可不是什麼好角色。
他叫車長軍,村裡人都叫車老二,好吃懶做還愛喝酒,前頭娶過一個媳婦被他打跑了,這都三十好幾了還成天瞎晃悠沒有個正經事,是四里八鄉出了名的懶漢。
車老二對她有意思,以前就沒少往她跟前湊嬉皮笑臉的想勾搭她,當真煩死人。
還沒到農忙的時候,地裡幾乎見不到人,這又是山上,視野不大好,只要山下的路上沒有人經過車老二對她乾點兒什麼都不會有人發現。
意識到這一點,冬陽把已經放下的鎬頭又握進手裡。
“寶林媳婦,我來幫你了”,車老二嬉皮笑臉的走過來說道。
冬陽把鎬頭橫在兩人中間,沒好氣道:“不用,你別在這裡煩我。”
“你說你這個人咋這麼不知道好歹呢”,車老二嬉笑著說道:“這麼大一片地你自己用鎬頭刨要刨到什麼時候去?你得找個人跟你一塊兒幹。過日子不也是這樣,你一個gua婦帶著女兒日子咋能過好?家裡頭早晚得有一個老爺們兒。”
嘿,就是想說家裡缺他唄。
冬陽都覺得可笑。
“我們家缺豬缺牛缺狗就是不缺懶漢,哪來的回哪去,別擱這兒煩我”,冬陽挺不客氣的說道。
這些人也都不知道是什麼毛病,溫溫柔柔的跟他們說話不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