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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絲光影暗下去,他的眼中閃著那個人的影子,可他來不及細看,他的眼皮就沉了下去,再也掀不起來。
蕭子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一陣異樣的燥熱,叫他渾身不舒服極了。
腹部的傷口也一陣辣辣的疼,似乎有人拿著什麼東西捂了一下,混沌的意識中,他隱約能判斷,那是止血的草『藥』。
可是這個敷『藥』的人動作太過粗魯,他疼得一陣吱牙咧嘴。
鼻子被人捏住,一碗味道濃郁的湯『藥』就這麼灌了進來,滾燙滾燙的,險些沒把他燙死。
身上那股燥熱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涼意,身子禁不住發抖,一個厚重的『毛』皮劈頭蓋臉地蓋了上來,甩得粗魯,沒半點對待病人的自覺。
這些粗魯的做派,都透著一股子莫名的熟悉,叫蕭子淵的心口不自覺地安定。
就這麼被折騰了幾天,蕭子淵混沌的意識漸漸回籠,他沉重的眼皮,終於一點點,慢慢地睜開。
看到趴在床邊昏睡的人,蕭子淵依舊有點恍惚。
他又想起那個恍惚的場景,在他蠱蟲破體而出,差點沒命時,恍惚中睜開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她。這個粗俗狡黠貪嘴懶惰,不愛乾淨不講規矩的搗蛋鬼。
現在,他再睜開眼,看到的依舊是她這個搗蛋鬼。她竟還沒走嗎?
幾乎不受控制的,他抬手,輕輕地撫上她那不甚乾淨的臉頰,小心地觸碰。
片刻,他動作突然僵住,愣愣地僵在那裡,腦子『亂』成一團,『亂』得他幾乎找不到那根線頭。
他的腦子是抽風了嗎?怎麼會想要『摸』她?
他倉皇地收回了手,眼神略有閃躲,面上也蒙上了一股不自然。一個人將死的時候,也許總是喜歡做這些下意識的動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