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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是沒錯,可將為兵膽。松山兵馬已經困守孤城半年有餘,士氣、戰意、鬥志,都遠不如清軍建虜。這個時候若只用重賞來取人,那誰也不敢保證這麼做就真的能鼓起軍中銳氣。
要是連混『亂』的建虜都衝不跨,他們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畢竟這次他們是行破釜沉舟之舉。
可要是有一個軍中的頭面人物,也一樣的置身其中呢,那感覺就全然不同也。對將士們的激勵有多麼的巨大,這點只看李武的反應便能洞察一二。
朱文德哈哈一笑,“鄭帥輕我遼人乎?男兒丈夫,衛國殺敵,世間大義,其志焉是金銀可墮?我輩能與建虜同歸於盡,此人生之樂事。”
祖籍義州(也就是黃臺吉發起松錦戰役前使清兵種田屯糧的義州)的朱文德,與建虜有傾盡四海之水也化解不開的血海深仇。
而身處眾人之中的夏成德,此刻臉『色』是那麼的不自然。可惜,這時候沒人關注於他。
洪承疇臉『色』怔了一怔,看著朱文德半天說不出話來。可心中卻是知道,如果真有朱文德這般的軍將為大軍先驅,則一戰他有十足的把握。
大軍決死之氣已經升騰,還有人肉炸彈,再能殺建虜一個措手不及,如何衝不破重圍?
“既如此,那就先擇出一部兵馬,衝出城去,殺上一陣。”也就是要把時間點就定在今夜裡,然後,隔上兩日,內外兩軍一同發作。
王廷臣昂然領命,把拳一抱,就要大步而去。
李武連忙攔了下,“王大帥若要攻殺建虜,萬不可去城東。”
“這是何道理?”王廷臣不解的道。眼前的李武不就是從城東潛入進來的麼?這恰恰說明城東防禦鬆懈啊。
面對鬆懈的建虜,突然出擊的明軍再打一場敗仗來,那絕不會叫建虜個個提高警醒,反而只會叫他們更加小覷明軍。
“大帥不知啊,小人昨夜上岸,夜裡穿過建虜外城防線,混入了城外建虜營地。就見營內伙食甚豐,賤如包衣阿哈,也每日三餐,頓頓有兩塊巴掌大的粗糧餅子,還可見到油腥。小人早年被建虜所獲,貶為奴才包衣,也曾經被驅趕著上陣,如何不知道這等伙食乃是戰前才能受用的。可是叫小人好奇的是,那營中又沒有見到盾車、雲梯等物,實在奇怪!”
“大帥還是別去城東的好。”
李武話音剛落下,整個人就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冷意,眼前的王廷臣王大帥,臉上的表情陡然的從豔陽高照變成了臘月寒冬,寒意森森。
他立馬縮著頭縮在了一邊去了。
李武才一個見了幾回小陣仗的俗人,他對軍事又有鳥的精通?他看不明白的事情,放在王廷臣,放在洪承疇等人眼裡,可就是如明火執仗啊。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我洪亨九親自坐鎮松山,竟然也不能壓服了軍中丘八,這糧食還沒斷絕呢,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要將滿城忠勇盡數賣了去。”洪承疇眼光如箭,從在場的一干軍將臉上一一掃過。
“但更沒想到的是,天不滅我洪亨九,天不滅我滿城忠勇。老天有眼啊。於此事如在弦之箭的時候,偏偏來了一位李義士。不僅為我松山上萬官兵帶來了一線生機,更無意間道破了此間奧妙……”
李武身上的寒意慢慢散去了,他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建虜備戰而不造盾車雲梯等物,是因為松山城內有人暗通建虜,要把松山城給賣了去。東面的韃子根本不需要攻城,他們只需要用心攔截明軍敗兵的逃竄即可。
洪承疇取下身後的尚方劍,“噌”的拔出劍來,而隨著他的拔劍,那外頭的親衛早就持兵湧入進來。
王廷臣坦然的站在洪承疇身前,背對著洪承疇,手壓刀柄,大叫道:“我部兵丁皆聽洪經略令行事,膽敢不從者,格殺勿論。”
祖大樂第二個說話,副總兵江翥、姚勳、朱文德,依次這般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承德的身上。
後者嘴皮子在哆嗦,整個人也在哆嗦,他才把兒子送去清軍寨中,雖然已經告知了左右心腹,也與清軍有了幾番溝通,可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沒有準備齊全就是沒有準備齊全。
洪承疇只要命人查尋各軍,他兒子夏舒那麼大一活人不見了,那麼顯眼的一個人不見了。那什麼事兒還不是一目瞭然?
“噌”的拔出刀來,夏承德並沒有殺向旁邊的洪承疇,而是揮刀砍向了李武。被江翥飛起一腳踢翻在地後,兀掙扎著抬起頭,滿臉猙獰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