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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正趴在另一側石臺上,從高處往下眺望,整個平臺佈景一覽無遺,祭臺下的族人組成一道半圓弧的人牆,堵住了所有通道。
明火晃動,映出一張張苗人的臉,無論男的女的,老的幼的,每一張臉都是那麼麻木、冷漠,彷彿看待的並不是一對身世可憐的小情侶,而是待宰的豬牛羊。
他們,可能早就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了。
小妮躍躍欲試,緊緊攥著小拳頭,腮幫子鼓鼓的,“哥哥,我們什麼時候下去救人?”
我搖頭,輕輕拍了拍小妮的額頭,一臉木然地說道,“大半個苗寨的人都醒了,恐怕我們已經救不了人了。”
小妮癟著小嘴說,“難道讓他們被壞人燒死,哥哥,還記得你在上一個苗寨的遭遇嗎,他們肯定會做同樣的事。”
我很無奈地嘆氣,說救人必須找到方法,而不是連同自己也一起搭進去,這樣救人毫無意義,祭臺下這麼多苗人,每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我了,硬來的話肯定不行。
小妮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在我後腦勺上戳了一下,鼓著臉頰說道,“大笨蛋,你忘了還有龍靈蠱,我們不可以,那隻打屁蟲應該能行。”
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小妮話音剛落,我眼前頓時一亮,沒錯,咱們還有龍靈蠱在,怕什麼?
想到這裡我就安心了,小心翼翼地趴伏下去,提醒小妮先不要發出動靜,繼續看下去再說。
很快,從遠處走來三個穿黑袍的法師,我遠遠瞧向了這幾個的背影,頓時渾身一震,連寒毛都豎起來了。
這幾個人絕對是一流的蠱師,比我之前在石窟中弄死的人強了不止一個檔次,如果同時對上這幫人,恐怕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這三個傢伙就是黑黎苗寨的頂級戰力了,而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想必就是黑黎苗寨的大祭司頌差!
終於找到這老東西了!
我潛伏在暗夜中,死死攥緊了拳頭,修法到一定境界的人對氣場捕捉十分敏感,我只能儘量收斂氣息,那餘光去觀察他們。
不久後,那三個身穿黑袍的傢伙便走上了祭臺,小聲小聲說了點什麼,示意人群安靜,走在最中間的法師輕輕一抬手,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人群立刻陷入了是一樣的寂靜,每張臉,都麻木得好像一塊石頭。
隨後,女人慢慢解下袍子,露出一張鬆弛的臉,好似老樹皮一樣僵硬,面板略黑,在火把的晃動顯得十分陰霾,唯獨一雙眼睛卻散發著犀利的光,好似匕首般凜冽滲人。
這人環顧全場,靜靜地說了一段話,我已經確定無疑,此人正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大祭司頌差。
做完開場白之後,頌差清清嗓子,用陰冷的語調說道,“這兩個人,破壞寨子的規矩,背叛了我們,現在我召集大家議事,你們說,應該怎麼辦?”
“殺,放火燒死他們!”
“不,應該把它們獻給山神!”
“這兩個汙穢的靈魂只會褻瀆山神,我建議燒了他們……”
“對,燒掉燒掉……”
人群中爆發出奔雷一樣的咆哮聲,我目光快速掃過人群,發現每一張臉上都爬滿了深刻的惡毒和憎惡,彷彿被綁在祭臺上的並不是一對年輕男女,而是殺了他們爹媽的兇手一般。
我心中微沉,不禁嘆口氣,看來這些人的內心,早已在頌差的血腥統治下被同化了。
頌差再次把手抬起來,示意人群安靜,隨後,他緩步走向寶翁,一臉僵硬地講道,“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讓你負責看守這個外族人,你卻偷偷喜歡上了他,甚至幾次想帶他逃離寨子,說,你為什麼要背叛族人!”
寶翁麻木地抬頭,一臉絕望地看向對方,她淒厲地吼叫道,“你們都不是人,是魔鬼,我從小立志,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想成天面對你們這些魔鬼!”
“哼哼!”頌差哼笑了一聲,一張老臉無比僵硬,後退了兩步說,“冥頑不靈,本來想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誰知道,你居然一點不知好歹,點火!”
說完,人群中走出幾個赤著胳膊的苗人壯漢,手上架著火把,緩步走向了寶翁和宋遠腳下的柴堆。
我心中一緊,看來他們已經打算要動手。我不能繼續沉默下去,眼珠一轉,回頭對小妮叮囑道,“小妮,這次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必須儘快完成!”
小妮重重地點頭,“嗯,哥哥你說吧,只要能從這幫壞人手中救出他們就好。”
聽到這話,我無奈地笑了笑,要想救人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