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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臺階往下,行至密室深處,裡面空間陡然大了起來,牆壁上鑲嵌著一顆比外面臺階處還要大的夜明珠,將室內照的一片光明。
幾排高大的藥櫃緊密的排列著,上滿堆放著些書籍和乾枯的藥材,已經落滿了灰塵,顯然是經年未有人進來過了。
藥櫃再往裡,貼著牆壁的地方放著一張床。
環境簡陋,卻越發叫人佩服當年杜寒月習醫術毒的決心。
貼著牆壁的床上躺著身子虛弱正在昏迷中的顧懷安。
杜韻走到床邊,伸手探上顧懷安的脈搏,神色略顯擔憂,滄溟齋半個時辰,她不知顧懷安經歷了什麼,只覺他比離開地牢時又虛弱了不少。
幸虧,公孫烈沒有再給他下其他的毒。
否則,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氣之下提劍去找公孫烈了。
沒錯,比之公孫烈她更於顧懷安親近。
以前只覺奇怪,她向來清冷,為何會無緣無故與顧懷安親近,如今想來,怕是因為骨肉親情。
“先生,醒醒”杜韻收回手,拿出一個藥瓶,開啟瓶塞在顧懷安鼻下晃了晃。
她心中有萬千迷惑待解。
顧懷安到底是誰,還有她杜韻,到底是誰。
顧懷安轉醒,杜韻面色暖了幾分,她將人扶起來靠在床頭上用帕子一點點把他臉上的髒汙擦乾淨。
看著她溫柔的動作,韞棣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他尚且不知二人之間的關係,只覺今日的杜韻對顧懷安有些不同。
“韞棣,如今先生醒了,你不必擔心,這裡有我照看,你且先去外面守著,我怕那些侍衛會去而復返,院裡那些丫頭怕是頂不住事”。
韞棣應了一聲什麼也沒說,退了出去。
其實他明白,杜韻是有話要與顧懷安說,只是有什麼話是不能讓他聽的,少年站在院中等人出來,眉頭卻擰的很緊。
杜韻的謹慎與不信任都讓韞棣不開心。
“你信不過那孩子嗎”密室門關上的時候,顧懷安開口。
“不是信不過,只是我的身世,少一個人知曉,便少一份風險”
且她娘在她心中一直是完美的,她怎能叫旁人知曉她娘……與旁的男子,若顧懷安真的是她爹,她很高興,可事情若是傳出去,且不說公孫烈,單是江湖上,也不知該怎樣傳她娘了。
“你這孩子倒是謹慎,放心,我與你娘當年是堂堂正正相戀,只是世事無常,最終陰差陽錯天意弄人罷了”
談及當年,向來溫潤淡然的顧懷安周身開始透出一種憂傷,使他那張本就蒼白的臉更顯淒冷。
杜寒月是顧懷安一輩子的意難平。
其實杜韻一直不明白,她娘那樣張揚灑脫的女子怎會愛上心思深沉的公孫烈,如今看著面前顧懷安,清風過竹林一般的男子,才該是與她娘相配之人。
她心裡已經開始認定顧懷安就是她爹。
杜韻陷入自己思緒的時候顧懷安將手緩緩伸到耳後,然後揚手一揭,一張面具赫然被他從臉上揭了下來。
杜韻慢慢瞪大了眼睛。
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下露出來一張與他先前普通平凡的面貌完全不相同的臉。
是一張稜角處都透著溫潤好看的臉,雖已是中年,可歲月似乎在他臉上沒有留下多少痕跡,若非杜韻知道他的身份,都要誤會在她面前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
不過原先顧懷安那張臉與身上氣質的維和感終於消失了,她就說嘛,那樣的氣質怎會長著那般平平無奇的臉。
可是,饒是如此,她爹也太年輕了些吧!
“好一張天衣無縫的人皮面具,將我騙了這麼久”杜韻盯著顧懷安,目光炯炯。
“事出有因”顧懷安歉疚。
“不過,你真是顧懷安,真是我爹!”
面前人太過年輕,杜韻看八百遍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嚴重懷疑顧懷安在誆她,或者他根本不是顧懷安。
心思轉了幾轉,杜韻站起身後退幾步目光開始變得警惕。
顧懷安看見她的小動作,無奈搖頭“你娘當年得了一味奇藥,有延緩衰老之效,她不信,玩笑著非要在我身上實驗,未曾想藥是真的,我就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比旁人衰老的慢一些,你娘去後,我獨自在江湖行走,為了保險起見,便一直戴著面具”
他解釋,提及杜寒月,語氣雖是無奈,眼中卻是藏不住的思念與寵溺,彷彿當年杜寒月喂他吃的是毒藥,他也甘之若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