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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亞提不知道兩個女人心裡的吐槽,天色慢慢變得昏黃,眾人一個酒店一個酒店找,卻都沒有橘真夜的入住資訊。
眾人雖然累,雖然沒有了一開始的幹勁,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提出要回家要休息。橘真夜看在眼中,感動在心裡,她雖然失憶了,但並不是失去了感情,並不是失去了對周圍的感知能力,眾人的這些行為在她失去記憶的這片心中,留下了溫暖的痕跡。
所以在她回想起一切之後,猶豫了。
堅韌的鋼絲纏繞在毛利大叔的脖子上,只要稍稍一用力,就會把面前這個笑的時候將舌頭伸出嘴外的,不著調大叔送進地獄。
但她卻沒有動手。
曾經有一個殺手前輩告訴他,做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心軟,若是有一天你心軟了,也就代表你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可是這一刻她還是心軟了,腦海中今天一整天,眾人的一顰一笑在心裡起起伏伏,溫暖的痕跡控制著她此刻的手指上,這奪命利器。
千鈞一髮的時候,莫亞提和柯南趕到了。柯南站在廢棄的廠房外面看著毛利大叔命懸一線,當即一腳球就踹出去,卻被莫亞提阻止了。
莫亞提一眼便看到了橘真夜眼中的掙扎,那是嚮往光明從黑暗中掙脫的掙扎,是他最熟悉的目光。
“你幹什麼?大叔現在......”
“別說話,你看裡面。”
柯南聞言一愣,看向廢棄的廠房,停下了動作,這個橘真夜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把毛利大叔放了下來。
“或許她曾經真的是個無惡不作的殺手,但是經過這次失憶,光明在她心裡留下了種子,她無法再讓自己像曾經一樣在黑暗中奪人性命。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是一個誠心悔改的人,她正在嚮往光明。可以的話,這次的事交給我處理好嗎?”
毛利大叔已經脫離了危險,柯南看著眼前這一幕,尤其是面前的莫亞提,神色複雜到了極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觀,而他的世界觀就是懲惡揚善,就是將一切犯罪的人都抓進監獄,將案件都完美偵破,獲得真相。
可是面對此刻莫亞提提出的請求,他猶豫了。
黑暗中的人誠心悔過,嚮往光明,給他一個機會,這樣的話幾乎就是在說莫亞提本人。曾經池澤優子說過的話,曾經他看到的一切,莫亞提為他付出的一切,承受的一切歷歷在目,他此刻無法說出拒絕二字。
但最終,他還是說了兩個字。
“不行。”
莫亞提沒有意外柯南的選擇,如果柯南此刻說出了可以的話,那才不是他認識的工藤新一。
“老哥,我以前就有種預感,我們今後一定會因為某些東西而走上兩種截然不同的道路。今天,果然我的預感沒有錯。”
柯南低頭:“你真的決定好了嗎?就算是你,就算是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莫亞提颯然一笑:“老哥啊,我這個人雖然優柔寡斷,但不可否認我這一生,我這一輩子從沒有依靠過任何一個人,無論多大的苦,無論多大的難,我都是一個人承擔到如今。只要我不想死,世界上不存在壓垮我的事情,我既然已經決定了,便不會後悔。”
話音落下,莫亞提跑進了破舊的工廠裡。
“跟我走。”
他拉起一臉茫然之色的橘真夜,在對方愕然驚訝的面容下,拉起她從後面的窗戶越出,兩三下消失在了柯南的眼中。
柯南緩緩的走進工廠,走到昏迷的毛利大叔身邊,神色複雜。
雖說是不會手下留情,但他明明知道救橘真夜的人就是莫亞提,但卻沒有辦法說,也說不出口。
而莫亞提心中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雖然柯南嘴上說得毫不留情,嘴上說著一定會他抓起來,但是兩人心裡都知道,尤其是莫亞提心裡知道。柯南,根本不會對他下這樣的手。
“知道我們兩個身世真相的人,每個人都會覺得你欠了我很多,我為你付出了很多,犧牲了很多,承擔了很多,但事實上你為我承擔的,一點不為我為你承擔的少,甚至還要多。”
莫亞提一邊拉著橘真夜跑在路上,一邊忍不住閉上眼睛。柯南本是雲端之上的天使,心中只有正義,沒有半點汙垢,但因為他這個弟弟,卻甘願心染塵埃慢慢的跌落雲端,向著墮落天使的方向落下。
深深的嘆了口氣,莫亞提握著橘真夜的手越發的用力。就算是這樣又怎樣,就算是這樣又怎樣,他還是無法看這些回頭的人踏上死路,儘管他們身有罪孽,但畢竟還是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