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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祭氏上下都在忙碌準備著給李然與祭樂舉辦婚禮之際,另一方面,豎牛在祭家由於受了祭先的猜忌,許多實權都逐步遭到祭先的剝奪。 原先由他掌握的大部分商賈貿易,祭先欲將其轉手交於祭罔,祭詢接管。 正所謂“酒肉朋友千萬個,落難之中無一人”。平日裡與豎牛稱兄道弟的那些人,如今都變得是人人自保起來。 “落井下石”這種事,絕對有傳染性和穿透性。所以,豎牛如今在外辦事,卻哪裡還是當初那個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模樣。 不過,豎牛又畢竟是辛苦經營多年,身邊要說沒有一批死忠,那也是決計不可能的。因此,雖說受了打壓,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被壓制得住的。 再有,這豎牛又依靠著以前籠絡得幾名祭氏族老的支援,這時候還能在祭先面前替他求求情,所以祭先也並未是再繼續趕盡殺絕。 在北風捲地白草折的時節中,一場熱鬧了整個鄭邑的婚禮在祭家舉行了。 上至權卿貴胄,下至商道摯友,但凡這一日在鄭邑城中的,無一不去祭家道賀。祭氏家宅之中,高朋滿座,歡聲笑語,而新郎與新娘交拜天地的那一刻,則是將氣氛推至了高潮。 李然從未想過自己會這麼快結婚,這對他而言本來也是心底裡一個不大不小的奢望。 可而今當他看著眼前的祭樂,透過她的眸子看見自己之後,他這才猛然驚覺自己心底也曾如此渴望這一刻。 是啊,人活著,總要有一些追求。俗話說人生有三喜,而這成婚,就是其中一個。 子產大夫的親臨自是給這場婚禮捧來了更多的貴氣,李然在送完新娘入了洞房後,又專程是回到禮堂內,尋到子產並敬了他一杯醴。 其實李然也明白,這些日子在鄭邑,若非是得了子產的暗中相助,他又豈會如此安生? 不過從今日起,他便有了幾分底氣來。這正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如今想要動他的人,無論是在齊國的暗流,還是魯國季氏,都是要思忖再三的了。 晚間婚宴散場後,祭先卻單獨將李然給留了下來,並將其帶到了供奉祭氏先祖的宗祠。 按理說,李然雖是祭氏女婿,可他始終並非祭姓,進不得這宗祠。 然而祭先此次卻一反常態的沒有聽取任何族老的意見,單獨將李然叫到了此處。 望著面前一排排祭氏先祖的牌位,李然表現得很平靜,也甚是恭敬。他當然知道這些牌位都代表著,意味著什麼。這代表了祭先對於他這個“贅婿”身份的認可。 “哎…老夫膝下三子,豎牛雖長,可此人卻非嫡出。祭罔,祭詢雖是嫡子,卻是難當大任之人。” 祭先望著祖先牌位沉默一陣,這才轉身看向李然。 他唏噓道: “子明,此次賑濟衛國一事,他們三人所為,你俱親眼所見。想我祭氏數百年基業若是將來落入他們三人之手,未來如何,實未可知。” 已到知天命之年的他,對世間的大風大浪都早已是見怪不怪。也知這世間之事,風雲變幻,人力總有不逮。唯有順應天命,或是上上之選。 他膝下的三個兒子,如今無有一人能夠順他心意。或有這般缺陷,或有那般不足,終究都難成大器。 他雖知曉這些,可也是無計可施。 這些年,他想盡了辦法想要好好調教三人,但最後的結果,如今看來仍是差強人意。 這三人,若比起此時此刻站在他身邊的李然,真可謂是天差地別。 時至今日,他也已經釋然了。 他在想,李然或許就是所謂的“天命”? “二位兄長只是缺少歷練,若岳父大人能給予他們時間去歷練,日後總能成器的。” “至於孟兄…” 話到這裡,李然微微停頓,有些為難。 祭先聞聲一笑,頗為不以為意的道: “他心裡想什麼老夫很清楚,只不過念在他母親的份上,以及這些年他為祭氏跟前馬後的份上,總要給他些機會罷了。” “若他往後仍是執迷不悟,我祭氏一族斷然容他不下!” 說著,他轉頭看向李然,眉宇間閃過一抹希冀,但卻轉瞬即逝。 “你還年輕,以你的聰明才智,莫說鄭國,便是往後在晉楚,總也有你大展拳腳的機會。只是,你要知道,樂兒乃是老夫的掌上明珠,她如今嫁你為妻,你們二人便是夫妻一體,榮辱與共的了。” “你若是膽敢讓樂兒吃上半分苦,那可休怪老夫無情!” “明白麼?” 之所以說祭先是個聰明人,不單單隻他這因勢利導的本事,自然還有他那未雨綢繆,老謀深算的能力。 經過衛國,李然如今在各諸侯國中都可謂是名聲大振,無論是在魯國還是鄭國,上卿們對李然可謂是禮遇有加。 甚至是在晉國,齊國也已有著相當的名望。再有他那智計百出,無有不準的謀略之能,更是令諸侯國不少權卿都趨之若鶩,意欲重金收買。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