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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見得鴞翼這般模樣,知道定然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鴞翼這幾日也一直在與往來的客商溝通,所以他的訊息最是靈敏。 “何事如此驚慌?” 此刻見得他滿頭大汗的跑進來,李然頓時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主人,衛國那邊傳來了訊息,齊國運往衛國的糧車在衛國邊境處遭…遭了晉國歹徒的劫奪!” 鴞翼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顫抖,這院裡的李然,孫武,褚蕩都明顯聽得出來。 “呵呵,果然不出所料。” 李然稍稍定了下心神,便若有所思的這般自言道。 “慌什麼?他們的糧食被奪了,幹我們啥事兒?” 而在場的這四人當中,唯有褚蕩對此事是毫無感覺。 這也不怪他,畢竟他的腦回路向來都是直來直去的,不會拐彎,自然想不到這件事所帶來的更深層的影響。 “豎牛與齊國果然暗中有勾結!” 李然聽到這訊息,第一時間就下定了結論。 其實對於這件事,李然早有預料。 當初他在衛國都城與齊惡交割糧食之際,就曾提醒過衛國大夫齊惡。他鄭國這邊的糧車出了問題倒還是小事,畢竟李然可以幫忙兜住。 可一旦齊國的糧車也出了問題,那可就麻煩了。 事後他們回到了鄭邑,卻一直都未曾得到衛國方面傳來的訊息,李然本還以為可能真是自己猜錯了。 可沒想到這事兒終究還是發生了。 “先生,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褚蕩撓了撓頭,橫肉叢生的臉上盡是天真模樣。 齊國的糧隊出了問題,跟豎牛有什麼關係?又與豎牛跟齊國勾結有什麼關係? 聞聲,李然見眾人亦是不無疑惑,便指了指身邊的坐席,示意他們盡皆入座。 褚蕩看了看孫武,又看了看身後的鴞翼,一臉懵逼。 “來,坐下。” “今天我便給你們好好講一講,這個豎牛到底是準備如何陷害我們的。” 李然也沒有這麼多的虛禮,讓眾人坐下後,目光掃過一週,臉上忽的揚起一絲笑意。 從魯國季氏到鄭國豎牛,在鬥智鬥勇這件事上,李然可謂一直樂此不疲。 眾人皆是靜聲,專心致志的看著李然。 “話還得從我建議叔向大夫遊說齊侯出糧賑災開始,這豎牛在此時,便已是暗中佈置了一張大網,專等著我李然是落入其中。” “首先,他得到這個訊息後便立刻建議祭先老宗主往衛國販賣餘糧,想以此從中獲取暴利。可對於豎牛而言,這一切卻只是個幌子罷了。” “很明顯,他早就知道子產大夫也有一批糧食正在籌集,因此運糧的日程是一拖再拖。而齊國的糧食倘若是先行抵達了衛國,那祭氏的糧食便沽不上價了。然後,他再把我李然襄助羊舌肸說服齊侯的事告給老宗主知曉,讓老宗主自然而然的以為我是在故意針對祭氏,從而讓我一來到鄭邑,便受到老宗主的冷眼忌憚。” “只不過,當時我只懷疑豎牛是與魯國季氏有所勾結。他之所以如此佈置,不過是在幫助魯國季氏而已。” 話到這裡,李然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而一旁的孫武也道: “確實如此,豎牛這些年執掌祭氏與多個諸侯國的生意往來,與季孫意如互相勾結,也是情理之中。” “但他沒想到先生竟能說服祭老宗主,將原本準備販賣的糧食改成了捐贈,如此一來,豎牛的計劃就算落空了。” 當時只因為孫武的義憤填膺,李然這才有了說服祭先的打算。又正好趕巧子產與祭先一起前來拜訪,李然順水推舟的講了一番大道理來。 也虧得運氣使然,祭先那時候答應要將準備販賣的糧食改為捐贈,其實很大程度上也是礙於子產在場。 畢竟鄭國朝廷捐贈如此之多的糧食前去衛國賑災,你祭氏反倒運糧食去販賣,一旦出了問題到時候究竟算誰的?別人可不會特指你“鄭國祭氏”,這個屎盆子最終還是會扣在鄭國的頭上的。 子產自然是要站在國家利益上考慮這件事的,所以才會幫著李然說話,讓祭先重新考慮這件事。 “而在祭老宗主改變主意,並且更換了此次押送糧食的主事人之後,豎牛便知此事不妙,已經無法透過這件事來陷害於我了。於是,他又展開了另外一個計劃,那就是調包祭氏糧車。” “他這麼做,一方面能夠陷害祭罔與祭詢,一旦此二子在此次押送糧食的途中出了岔子,那定然會遭到祭氏一族的嚴懲。再加上豎牛差人在老宗主耳根前煽風點火,添油加醋,屆時他們二人想再要競爭宗主之位,那可就難於登天了。” “另一方面,捐贈糧食乃是我向祭老宗主提出來的,糧車若出了問題,我又如何能脫得了干係?若是販賣,祭氏的糧車也就不用進入衛都的府庫,即便出了這檔子事,那最多也就是祭氏內部的失誤罷了。可如今改為捐贈,一旦是入了官庫,那這事情便不是如此簡單能了的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