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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牢裡,曾經錦衣玉食前呼後擁的那王爺,現在分了一個小單間兒,坐在柴草堆上默默等死。
這些日子,他算是受盡苦楚了。
大清亡了,他這個王爺成了前朝的王爺,往日的權力不復存在,反倒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把女兒送往了關外,他收拾了一些細軟,遣散了僕人便往津門租界跑,準備在那裡安安穩穩的當個寓公。
他估算著租界就算是外國人的地盤了,革命黨就是再神通廣大,也拿他們沒辦法了。
可是他還沒到租界,在逃亡之路上便被攔路檢查的兵丁堵著了。
前朝的王爺,現在還不如一個棚長管用,最起碼一個棚長還能管著十三個人,而且還是正義的一方呢!
毫無疑問,他這個王爺身上的錢財全被當作逆產充公了,人也被扣進了大牢,想要出去難如登天。
雖然那些僕從因為沒什麼價值,沒有被這些革命黨投進大牢,對他忠誠的還能把他被抓的訊息傳遞出去。
但是他心裡十分清楚,想要把他撈出去,基本上是不存在的。他們這些滿清王爺,一個個灰溜溜的往租界跑,不就是怕人清算嘛!
勝利者把失敗者踩在腳底下予取予求,失敗者能說半個不字嗎?
說了也都是屁話。
袁大總統倒是不至於,他是要名聲要面子的人,有些事兒不好做得太過分。但是對於下面這些當官的,當官就是為了求財!
這些人現在都把他們這些滿清貴族的逆產瓜分了,怎麼可能讓他們這些人站出來聒噪?
等待他的將是無期限的牢獄,或者不知道何時送來的一顆子彈。
“唉,97號,叫你呢!”
一個獄警用手裡的棍子敲了敲鐵欄,衝著他喊道。
那王爺一愣,這是要送他上路了嗎?
可沒輪他胡思亂想,獄警就漫不經心的開啟了牢門,衝他說:“97號,有人來保你,你被釋放了,跟我走吧!”
他又是一愣,不用死啊!那又是誰來保他的?
獄警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只知道上司還在外面等著,可不能耽擱時間,不斷的催促他快點。
那王爺跟在獄警後面,走出暗無天日的牢房,刺眼的陽光差點沒閃瞎了他的眼,良久他才適應過來。
不過,聽不遠處兩位男子的談話,他似乎也知道了是誰撈的他了。
“張副官,這就是你要的那乾,那王爺了。”
“好,謝謝曹局長了。總算把這事兒辦完了,你也知道女人哭哭啼啼的很麻煩,我就不多留了,一點意思不成敬意。”
“那兄弟就不客氣了,改日請你喝酒。”
二人寒暄幾句,其中的一位年輕男子站到他面前,“那王爺,那文格格可久等了。”
前一刻還在大牢裡默默等死,後一刻就被撈了出來和唯一的親人見面,人生的大起大落莫過於此。
旅館客房裡,張虎沒有打擾他們父女二人敘話,默默的合上房門退了出去。
一位王爺豈是一個小小的警察局局長能做得了主,為了疏通上層的關係,他們花的代價可不輕。
袁鵬飛這個偏遠地方的鎮守使還不夠格,還是欠了張大帥一個人情,託他遞話才讓某人鬆了口,即便如此還掏了三萬大洋的感謝費。
要知道,這幫軍閥大爺們賣縣官,一個一等縣不過是三千大洋,三萬大洋能買十個縣長。如果換成三等的窮縣,能買三十個。
這王爺還是很值錢的!
那王爺在聽到這個數字後,也是一陣苦笑。當滿清王爺那會,一年朝廷會發一萬兩的銀子,三萬大洋也沒多少。
再說,王爺府的財產也不少,變賣一些也能把這人情還上。可現在他是一貧如洗了,除了有個王爺的身份,其他的什麼也沒有了。
他也是個精明的人物,腦子裡一轉便問:“那文,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這位恩人定然有所求吧!”
那文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也不是被庇護在父親羽翼下的雛鳥了,她雖然心中有些苦楚,但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淡淡的說:
“阿瑪,救了你的這位鎮守使我已經打聽過了,是三江口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作他的二房也不算吃虧。”
那王爺活命的那點喜悅,頓時就被沖淡了不少。一個格格,嫁給一個偏遠地方的武官這就已經算是下嫁了。現在竟然還要做二房,這是何等的羞辱。
可他現在已經沒得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