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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舟子的話,讓季西心頭大受震動,他很想反駁季舟子,話到嘴邊,又無言以對。
如果換了他是領導,恐怕也想要大學畢業出來的大學生,而非一個高中生。
季西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半響之後輕聲道:“舟子,這道理之前我都沒想明白,你比我還小三歲呢。”
季舟子鎮定異常,“嗯,今天一下子就長大了。”
季西想到還住院的父親,拍了拍季舟子的肩膀,低嘆道:“我寧願你不會這麼快長大。”
季舟子重新邁步,低垂著頭,語氣淡淡:“人總要長大的,我若是以前就長大,不要任性,爺爺就不會遭遇車禍。”
提到父親車禍受傷這件事,季西原本有些遲疑不定的神色又變得堅定起來,“我知道你說得都對,可我還是決定高中畢業就出來工作。”
“為什麼?!”季舟子猛地轉過身,微微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季西,既然道理都懂了,怎麼還死犟著呢?
季西猶豫再三,終究是道出了真正的原因:“你爺爺腿受傷了,恐怕日後都不能再工作,我不想繼續讀書了,大學的學費很貴。早點出來工作,早點減輕家裡的負擔也好。”
若不是讀不到高三拿不到畢業證,季西這會兒就不想讀下去,想出去工作了。
季舟子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她心神震動又自責不已,這才知道,原來上輩子自己的任性之舉,不僅害了爺爺,就連小叔叔都被她間接禍害了前程。
一想到後來小叔叔出去工作之後,鼓勵她一定要好好讀書,在她高三那年,還承諾如果她能考上大學,就給她買一臺小靈通送給她......
那時候小靈通也要四五百,足足花了小叔叔半個月的工資。
淚意又開始湧上眼底,季舟子死死的咬著唇,這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小叔叔,你不用擔心錢的事,我會想辦法掙錢的。”季舟子神色懇切,語氣不自覺的帶著哀求,“小叔叔你好好讀書,你今年才高二,距離高考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呢,等你考上大學,學費不用你操心。”
季西失笑不已,揉了揉季舟子的腦袋,“說什麼傻話呢,你一個初中生,怎麼掙錢?別想太多,家裡還有我們這些長輩在呢,錢的事輪不到你操心。”
季舟子見小叔叔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也不再多說,反正就如她所說的那樣,這會兒是1996年,等到1998年小叔叔才會高考,這一年多的時間,足夠她掙錢了。
季西走了兩步,見季舟子沒跟上,回頭催促道:“舟子腳步快點,得回去吃飯啦,不要讓你阿祖和奶奶等我們兩。”
“好咧,我們走快點。”季舟子快步追上季西,兩人加快了腳步往家中方向走去。
“奶,媽,我和舟子回來了。”季西尚未進門就喊了一聲。
“回來啦,趕緊來吃飯,我剛把菜又熱了一遍。”一道爽利的聲音應和道。
季舟子走進家門,看著剛從鐵鍋裡上菜的奶奶,叫了一聲:“奶奶,我回來了。”
又看向坐在桌子那邊的老人,季舟子發自內心的露出了笑容,朝老人撲了過去,一把輕輕抱著她,“阿祖,我好想你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