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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向已經計劃好了。
那接下來，就是喪事兒了！
“咱們走前去把你爹埋了吧，讓他好生歇著。”馮大花啞著音說道，說完那眼淚兒又開始滴答。
就家裡現在這情況，只能卷副草蓆在山坡挖個坑埋了，之後塵歸塵土歸土。
可笑的是，家裡連白布都沒有，只一人一身兒衣裳。
窮人，連死都顯的奢侈！
李氏就被埋在了山坡東面兒的一棵柳樹下，一個孤零零的木牌立在土堆上：“馮家夫馮李氏之墓”。
事情都搞定了，就差走人了，可馮小寶卻不能這麼一走了之。
謝家那邊兒她還得去一趟。
先生雖然很刻板，但到底於自己有著知遇之恩。而謝淳更是自己的小師傅和知己好友，自己不能什麼都不交代就這麼一聲不響的走了。
至於先生給自己贖身的那二百兩，她只能先拖欠著了，他日功成名就之時若有機會遇見，定千百倍的償還！
馮小寶跟娘知會了一聲就往私塾那邊兒走了。
這個點兒學堂快到午休時間了，馮小寶沒那個臉往學堂大廳走，直接進了後院去先生的書房門口候著。
王賢在書房門口見到馮小寶倒是詫異，不過什麼也沒說便讓馮小寶跟著自己進去了。
“先生，我得離開石頭村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一點多餘花樣也沒有。
馮小寶在來之前準備了很多話，但是真正說的時候，到底還是說不出口。
“理由呢。”王賢倒是平靜。
“家父被欺逝世，與村民相處不和，如今已為驅逐者。”
數件驚心動魄的事兒，馮小寶獨立在那方寸之地默語垂頭，三句話就陳述完畢。
王賢聽罷倒是搖頭嘆氣，一日竟遭遇這種種劫難，也難為這馮小寶還能站在這裡侃侃而談。
“你日後且做何打算？”
王賢已經準備放這馮小寶走了，但終究也算是自己的得意門生，到底還是多問了這麼一句。
“學生打算暫時在萬青城內落腳，待明天參加鄉試。”
“鄉試可有過的把握？”
“有！”
既然馮小寶心中已有決定，王賢就不再多做詢問了，起身從袖中拿出兩張銀票交與馮小寶。
“先生不可！”馮小寶大驚。
“拿著吧，今日這一別日後再見怕是難了，你我師徒一場臨別總要有所表示。”
看著馮小寶依然不肯拿這兒錢，王賢終於是放了狠話：“萬青雖屬小城，但日常花銷比這村野之中還是高上不少，況且你還得置辦居所，平日裡書紙筆墨也少不了要花錢，你且說說你如何撐到初試。”
默默接過那薄薄的兩張紙，馮小寶卻覺得這紙比千斤還重，這是情啊！
兩張銀票一張一百兩，又是二百兩，算下來馮小寶欠謝家共四百兩。
可是馮小寶欠的又何止這四百兩，眾人皆喜錦上添花，無人做那雪中送炭之事，可先生卻做了兩次！
馮小寶深深的看了先生一眼，慎重的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就跟先生告辭了。
從書房一出來，馮小寶意外的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謝淳。
“你要走了？”
謝淳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雖然謝淳什麼都沒說，但馮小寶還是察覺到了那低沉的氛圍，開口強笑道：“不走不行了呀，這個小山村兒已經降不住我了。哎只可惜我這書童卻是沒當好，研個磨都能睡著，哈哈也是苦了你嘍。回頭換個書童，當心可別再找像我這般不著調的了。”
馮小寶說完也不見謝淳有什麼反應，疑惑的抬眼看向謝淳，只見謝淳的眼眶已經溼了。
“小淳......”
真是的，本來心裡就壓抑的難受，這謝淳還整這麼煽情的一出，整得馮小寶眼眶也紅了。
突然——
一向行為規矩的謝淳撲上來緊緊抱住了馮小寶！
放聲哭道：“我不許你走！我是主子你得聽我的！我不想換書童，小寶我求你了，你不要走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