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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中狂奔的雷震雲一邊努力辨認著四周,一邊把牙咬得咯咯作響,現在是黑夜,完全的黑夜,密林中幾乎沒有任何光亮,只要機會得當,老子就能要了你們的命。

他從小生活在這樣的地方,所以無論是聽覺,視覺,嗅覺,甚至是感覺,都比普通人靈敏得多,雖然這些年脫離這種環境讓他的感官退步了不少,但要對付那些日本鬼子的山林隊卻是足夠了。

自從鑽進這深山中,他就一直被各種各樣的問題捆住了手腳,而這幾年來的戰鬥生涯更是讓他痛心憋氣,打不過人家呀,光憑著血氣之勇,在鬼子的優勢武器面前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他早就能盼著有這麼一天了,在自己最熟悉的從林,在最適合自己生存的環境,和這些小鬼子好好較量一番,反正自己這條命早在國內時就殺夠本了。

就在他跑出去將盡兩公里之後,前面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是日語,而且好像還是罵人的聲音,不但是聲音,還有手電筒傳過來的刺眼光亮。

雷震雲一看到電筒的光亮就立刻放慢速度,輕手輕腳的藉著草樹的掩護摸了過去,手電筒的光亮處有三個人,一個躺在地上,兩個站著,那躺著的打著赤腳,而站著的卻是兩個鬼子,其中那個拎著電筒的還是個小軍曹。

這個小軍曹正在高聲喝罵著面前的日本兵,還不時:“八嘎,八嘎。”的抽著他的耳光,而那個日本兵卻如同站崗一般拄著三八大蓋兒一動不動,每挨一記耳光嘴裡都:“嗨。”的一聲。

雷震雲知道這是鬼子的傳統,雖然不知道抽大嘴巴的原因,但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呀,趁著兩個鬼子忙活得全神灌注,自己可以好好的乾點什麼了,活口都不用留,就算留了自己也聽不懂日本話。

取下身上的繩子打出個活節,他叼著繩子就爬到一棵樹上,兩個鬼子就在他前方不到五米處,而且所站的位置竟然沒有什麼大樹,真是天賜的良機,還有那個小軍曹給照亮兒,不弄死他們都對不起祖宗。

站到一棵粗壯的樹杈上瞄了瞄準,雷震雲照著那個士兵的脖子就丟擲了繩套,樹杈高,距離也不遠,在繩套圈進鬼子脖子的一瞬間,他也從樹杈的另一端躍下,藉著那個鬼子的重量抓著繩子飛向小軍曹。

那個小軍曹正怒罵著眼前的日本兵呢,卻突然看到面前的人手舞足蹈的飛上了半空,這可把他嚇了一跳,他驚叫一聲,趕忙舉著電筒往上照去想看看是怎麼回事時,雷震雲到了,一手拉著繩子,另一隻手裡的砍山刀一刀就砍在小軍曹正在仰起上看的脖子上。

小軍曹被他一刀砍倒,捂著脖子在地上連連抽動著身體卻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雷震雲雙手拉著繩子,吊住還在上面如將死的魚一般亂挺亂動的日本兵,眼睛卻望向遠處的密林,那邊還有人,也是鬼子兵,聽著聲音好像還在圍捕著什麼。

地上那個赤著腳的早就死了,雷震雲現在看不清他的全貌,只能藉著落在地上的手電光亮,看到赤腳之人腳上那些厚厚的老繭。

這讓雷震雲非常驚呀,因為不論是穿草鞋還是穿日本兵的大皮鞋,普通人的腳上也不會有這麼多老繭,這是終日赤腳走路的人才有的特徵啊。

可是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出現在這裡?在他的記憶中,只有自己在海南島的那些山民親友才會有這樣的特徵,他們不論男女老幼都不穿鞋,又長年累月的行走在山嶺密林磨出來的,他回家之後曾觀察過那些種莊稼的平地老農,這些人因為海南天氣溼熱也不穿鞋,但腳上卻都沒有整日在山林裡活動的那種特徵。

想到這裡他淡定不下來了,也沒時間等上面那個鬼子兵斷氣,手一鬆就放開了吊著的繩子,那個日本兵還沒被勒死,重重摔下來後剛大口吸了一口氣,就被雷震雲一刀剁進後頸。

順手撿起地上的手電,他跑到那具赤腳的屍體前只照了一下就立刻將電筒熄滅,不滅電筒會增加暴露自己的風險,而且只是這一瞬間他也看清了。

地上的這個男人是被槍打中了頭部死的,看上去年紀與自己大至相仿,上身精赤下面只穿著一條麻織的布裙,一頭長髮上面全是血汙,而在那赤裸著的部位,竟然佈滿了與自己類似的藍色紋身花紋。

雷震雲只覺得全身一顫,蹲下身子輕輕撫了一下那已經有些冰冷了的身體,是紋上去的,不是畫的,為什麼會有一個這樣的人出現?難道自己在海南的那些土著山民朋友來這裡了?

怎麼可能啊?這些山民是不輕易下山的,就算下山也只是去換些鹽巴之類的生活必須品,怎麼可能會跨海跨國的跑到緬甸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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