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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超過田賦,就會永久甩開,成為支撐朝廷歲入的最重要財源。所以真正重要的還是在商稅上打主意,如果只知道在土地和人丁上面打轉,始終沒法擺脫財稅的困境……”
朱標欣然點頭,急切道:“你把這些都寫下來,父皇是有心大刀闊斧,進行改革的。如果真的合理,孤也會支援的!”
……
就在柳淳和朱標商議改革辦法的時候,天官府,詹徽老母做壽,來了幾個好友,其中就包括副都御史練子寧,他是江西人,科舉考試的第二名榜眼,被授予翰林修撰,入翰林院不久,母親病故,他回家守孝三年,丁憂期滿,再度回朝,恰巧李善長被殺,朝中牽連進去的官吏不少,都察院出了空缺,練子寧一躍成為副都御史。
在洪武朝,官吏超擢是非常普遍的現象,練子寧在家三年,正好避開了柳淳的鋒芒。
可他回京之後,卻發現處處不對勁。
比如說原來他經常去東宮講課,像什麼黃子澄啊,齊德啊,許多文官也時常出沒東宮,甚至跟太子形影不離。但現在的太子,明顯跟他們疏遠了。東宮不再是文人的天下,包括梁國公藍玉,他就經常出入東宮,還教導皇孫兵法武藝。
最近幾天,那個柳淳又天天往東宮跑,商討稅賦的事情。
過去這種事情都是他們文官的專利,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難道變心了?
“你不清楚啊!”
詹徽嘆了口氣,“這兩年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叫柳淳的小兔崽子,自稱是郭氏傳人,還標榜學問承襲墨子和楊朱,最是刁鑽古怪,奸佞狡詐。頭些日子,老夫在金殿上也吃了他的虧,陛下和太子受了此人挑唆,有意改革財稅,這大明的江山,又要亂了。”
練子寧吸口氣,“近些年勵精圖治,國庫還算豐盈,又何必改革呢?”
詹徽哂笑,“這有什麼不解的,柳淳那個小奸賊不過是以改革為名,行削弱士人之實,這重稅徭役,都要落到士紳的頭上!自古以來,無恆產者無恆心,君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乃是所有盛世的根本所在,可當下奸佞妖言惑眾,離間陛下和士人的關,居心叵測,其心可誅啊!”
詹徽提到了柳淳,那叫一個咬牙切齒,恨到了骨子裡。
練子寧遲疑道:“天官大人,既然如此,為何不上書言事,把其中的關鍵向陛下陳說明白?”
詹徽翻了翻白眼,心說陛下是我能說服的嗎?
“你有所不知,那個柳淳奸猾過人,而且言語刻薄刁鑽,十足的小人一個,我等具是君子之心。如何能鬥得過他小人之性?”
詹徽拿起酒杯,無奈嘆道:“所謂君子可欺以其方。老夫是心力交瘁,只怕不日就要告老還鄉,頤養天年了。”
說完,他無奈低頭,喝酒吃菜。
練子寧沉吟片刻,把酒杯放下,“天官大人,切莫灰心喪氣。我從家裡回京,在路上路過長沙府,我倒是聽說,潭王殿下在當地兼併土地,魚肉鄉里,民怨極大!而且潭王還喜好女色,強搶民女。他的作為,可要比許家厲害千倍不止!”
“潭王?”
詹徽想起來了,這個潭王是老朱的第八個兒子,他的母妃達氏據說是陳友諒的妾,被老朱搶來,生下了潭王朱梓。
這位潭王殿下長相俊美儒雅,從小就很會讀書,性格也綿軟溫和,善於討老朱的歡心。被封到了長沙之後,他京城回京看望父皇。
走動比任何一位藩王都勤快。
老朱也很偏愛他,潭王還喜歡結交儒生,經常舉辦詩會,如果有詩詞佳作,他立刻賞賜黃金,十分大方。
詹徽沒料到,居然這位風評不錯的潭王,有這樣不堪的事蹟。
“你有證據嗎?”
“有!”練子寧答道:“我原想彈劾朱梓,就蒐集了他的罪狀,天官大人可是需要?”
詹徽眉頭微皺,突然一拍大腿,“太好了,我料定陛下要處置許家,這時候把潭王的事情捅出來,我看陛下該如何查辦?”
所謂虎毒不食子!
詹徽不信,老朱能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