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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來到了白羊口做客,並沒有黃子澄跟著,讓柳淳頗為意外……可不管怎麼意外,都要好好招待,倒是這位皇太子,比朱棣還要好伺候,他只是要了一籠熱乎乎的大包子,一碗稀粥,一碟小菜。
就坐下來大口吃了起來,徐妙錦似乎也習慣了,伸手抓起跟臉差不多大的包子,津津有味地吃著。
剩下柳淳一個,在那裡發傻,“殿下,廚房備下了新鮮的羊肉,是草原的,送來之後,又育肥了半個月,肉質鮮嫩,涮肉最好了。”
朱標頓了一下,笑道:“既然備下了,不吃浪費了……不過還是等晚上,咱們秉燭夜談的時候再吃。對了,你不會不願意吧?”
開玩笑,柳淳哪敢啊!
朱標又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不像個太子?”
“殿下謙恭仁愛,平易近人,實在是最好的太子了。”柳淳半真半假恭維道。
朱標啞然失笑,“你拍馬屁的功夫不成,能聽得出來,還要多練習。”
柳淳噴血了,眼前這個朱標,跟上一次隨著朱棣見到的那個朱標,完全是兩個人,別是被掉包了吧?
柳淳只能悶頭吃包子。
朱標吃的差不多了,笑道:“自從父皇登基以來,我每隔幾年,就要微服去鳳陽,拜祭祖陵,體察沿途民情。”
這是老朱為了避免孩子們不知民間疾苦,特意安排的。他認為古代像商高宗、周成王,都知道小民的疾苦,所以在位勤儉,成為守成的好君主。
而朱標生長富貴,習於安樂。外出,沿途瀏覽,可以知道鞍馬勤勞,要好好觀察百姓的生業以知衣食艱難,體察民情的好惡以知風俗美惡。到老家後,要認真訪求父老,以知創業的不易。
朱標按照老爹的吩咐,認認真真去做。
“頭些年的時候,鳳陽災荒不斷,每年春耕結束,百姓就拿著碗,出去討飯,一邊討飯,還一邊唱花鼓戲。把皇家龍興之地的臉都丟光了。”
朱標語氣平淡,娓娓道來,“後來父皇幾次減免賦稅,興修水利,鳳陽的父老才開始過上了一點好日子。一年下來,有稀粥喝,再後來,到了農忙的時候,能吃上乾的。到了如今,百姓稱頌父皇盛德,說日子過得好了。其實也就是糙米飯,鹽水煮菜,偶爾下河捕魚,上山網鳥,勉強果腹而已。”
朱標突然抬頭,問柳淳道:“你覺得百姓過這樣的日子,算不算盛世?”
柳淳愣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是盛世,好像打臉朱標,說不是,老朱的面子又往哪裡放?
朱標笑道:“你不用擔心,想什麼就說什麼,哪怕到了父皇面前,也不會以言獲罪的。”
徐妙錦也跟著道:“太子哥哥人很好的,不用怕的。”
柳淳還能說什麼,總不至於讓小丫頭瞧不起自己吧?
“殿下,所謂問津之治,貞觀之治,也不過當下的景象而已。陛下勤政,愛民如子,我大明的確堪稱盛世。只不過即便是盛世,也沒法讓每一個人都安居樂業,衣食無憂。畢竟人與人還是不同的。有人聰慧,有人勤勞,久而久之,差別也就出現了。”
朱標輕笑,“還是有些油滑,不過倒也是實話,只是你不如永昌侯信中說的那樣老實!”
藍玉那丫的到底說了什麼啊?
柳淳是一無所知,朱標見他吃癟,越發笑了起來。
“行了,不繞圈子,你知道為何我不願意按照你的方略,籌建大寧都司嗎?”
“這個……草民才疏學淺,難以如殿下的法眼。”
朱標擺手,“錯!孤只是不知道如何兩全其美罷了。”他深深吸口氣,“聽說你是大儒郭守敬的傳人,自然應該知道,塞上之地,自古以來,就頻頻易手,說起來,屬於蠻夷的時間,遠多過中原。既然拿到手裡,也守不住,為何要費力氣呢?”
朱標突然轉身,搖頭道:“你可知道,為了守住疆土,要遷居多少百姓?幾十萬人離鄉背井,跋涉千里,來到苦寒的邊地,在路上,就要折損一半的人!到了此地,因為水土不服,又要死人。還有,韃子時常襲擾搶掠,又要有多少人死在韃子的屠刀之下?”
“孤時常在詢問自己,為了一塊未必能守得住的土地,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究竟值不值得?”
“父皇出身低微,務農為業……他治理天下,就是把江山看成了自己的田地,士農工商,各安其業……哪裡缺少秧苗,就從別處拔過來插上,豪強官吏,則是田裡的荒草,長出來就給割掉!絕不留情!”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