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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春寒料峭的時節，京都城連著下了兩日的雨。
翰林院老閣裡，顧瑾風把去年年底的京都書錄重新纂修了兩遍，最後在查閱稽核之時，下屬進來稟報，說是五小姐過來了。
顧瑾風只得放下手裡還未翻完的卷宗，讓人進來。
天氣頗涼，顧如煙過來的時候身上披了件單薄的水藍色的披風，佩戴在細腰上的禁步隨著她進門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是少女氣息十足的模樣。
顧如煙進來以後，很是乖巧規矩地同顧瑾風福了禮，把帶過來的兩份點心分給了他一份，“二哥，這是小煙第一次做的玫瑰酥，孃親嚐了說挺好的，我想了想……也就近帶了一份過來給二哥嚐嚐。”
顧瑾風看出顧如煙眼裡的期盼，便嚐了一口玫瑰酥，慢慢地品了會兒說：“挺好吃的。”
得到滿意的評價，顧如煙收不住地嘴角上翹，“二哥喜歡就好。”
顧瑾風卻瞅了一眼她還抱在懷裡護著的另一個精緻漂亮的食盒，隨口一問：“你還要去送給誰？”
顧如煙頓時有點扭捏了，猶豫不決地小心問道：“二哥，你一會用不用進宮啊？”
顧瑾風看著她，點頭。
見狀，顧如煙眼前微微一亮，“那，二哥可以帶小煙一起進宮嗎？”
然而顧瑾風這回並沒有馬上答應她，他慢條斯理吃完一整塊玫瑰酥，拿手帕擦了擦手指，平靜地開口回答顧如煙：“小煙，太子殿下今日去了軍機處議事，你知道你四哥也在軍機處，被你四哥瞧見了，不好。”
顧如煙聽了二哥的話，不由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簾，嘴唇半咬著，有些委屈地抓了抓衣袖小聲說：“那我在軍機處外面等著可以嗎？我不讓四哥知道，四哥就不會生氣了。”
顧瑾風抬眸看了一眼委屈兮兮的顧小妹，頗是無奈地嘆氣道：“小煙，你對太子是認真的嗎？”
顧如煙把那雙黑曜石般乾淨烏亮的眼睛睜大了，很用力點了點頭，又有些羞怯地說，“我……我知道女兒家要矜持一些，可是自打除夕過後，我至今未曾有機會再見到太子殿下……我，很想很想殿下……”
這回顧瑾風靜默了片刻，起身道：“走吧。”
顧瑾風對自家小妹這番深情訴說並不為所動，許是心裡比誰都明白，顧小妹只是在做著少女的天真美夢。
顧瑾風找了個緣由，帶著顧如煙去了一趟軍機處。
當然，他並未讓小妹真的冒著雨在外頭候著，而是一併帶她過去，等內閣議事結束，才在陳述的指引下進了內閣。
朝員陸陸續續走出來，大多臉色不太好看，有的忍不住低頭交耳，竊竊私語。
顧瑾風聽到有人低聲抱怨了一句，“太子殿下是心情不好嗎？當著所有官員的面前，這也忒不給顧大人顏面了。”
顧瑾風帶人進去時，看到顧岑跪在地上，她腳邊被扔了幾張撕爛的文書，而太子殿下坐在座上，面色冷峻地翻閱顧岑桌案上的奏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