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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高聳蜿蜒的峽口深處,泠泠淙淙的水流聲愈近。
白鶴於長空掠過,倏忽撲梭梭撞落而下,停在了一葉淺舟翹舷上,揮翅抖落了水珠,低頭用喙啄乾淨身上雪白的羽毛。
畫舫裡走出來一個人,輕輕抱起那隻白鶴,撫了撫它的羽毛,取下信條,這才放飛了白鶴。
他開啟信條,反覆看了好幾遍,方才將其收起,走回畫舫裡。
“莊主,染畫讓我問您一句,陳珂……要救嗎?”
他口中的莊主,披著身墨綠色長衫,縛袖的圖騰繡紋呈著淡淡煙青,衣襬雲捲雲舒垂落在不規則的琉璃茶几邊,他低著頭,墨髮以翎羽形的玉色骨笄別在頸後,整個人看起來一絲不苟的嚴謹平整。
花藺說話時,莊主正低頭鐫刻一塊精緻小巧的木,一雙眼睛專注而清俊,修長手指很好看地執著小刀削,敏捷而靈巧地動作,白的指尖沾了木屑灰末。
聽到花藺的話,他也並無什麼表情變化,就只是動了一下嘴唇,很淡地說:“不了。”
花藺想了想,忍不住說:“萬一顧岑到時候醒來,知道這事……”
他沒再往下說,因為只是代入感情去想一下顧岑的感受,便沒有辦法接受。
莊主一邊抹去木雕上的木屑,擦拭乾淨了,一邊仍舊語氣平平地說:“既然人走了,就讓她和京都的所有一切,斷個徹底。”
“包括……陳珂嗎?”
“包括陳珂。”
花藺頷首,“是……”
越過山澗入了幽幽水橋,峰巒疊翠的水上山莊赫然映入眼簾,煙雲繚繞著這片遼闊悠遠的天地。
靠岸後,青石磚上還是溼的,空氣也泛著一絲冰冰的涼意。
花藺扶著莊主坐上木輪椅,剛把薄毯蓋在莊主雙腿上,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清脆悅耳的鈴鐺聲,不用猜,是銀羅來了。
不一會,便看到頸上戴著很漂亮鈴鐺鏈的銀羅一路蹦噠過來,“莊主你回來啦!”
莊主應了一聲,不緊不慢地披好薄毯,柔聲問道:“她醒了嗎?”
銀羅甩了甩腦袋,苦巴巴地說:“岑姐姐好像很不喜歡鎏金殿裡的洱香,她都做了好多次噩夢了!莊主,能不能不要再讓岑姐姐躺在那裡了啊!我覺得岑姐姐好痛苦啊!”
莊主卻只是摸了下小銀羅的頭,淡淡地笑:“我去看看她。”
顧岑已經鎏金殿裡躺了七日了。
而她的身軀日日夜夜沐浴在那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洱香下,早已從排斥到漸漸被其滲透渾身肌骨。
莊主過去的時候,顧岑仍然躺在那張冰冷的寒玉榻上,她終日束著的發被放下來,卷卷軟軟地垂在枕側,臉白得近乎透明,但嘴唇卻有一點紅。
她身上被換了乾乾淨淨的雪色軟袍,很服帖她的身段。並且是女孩子穿的那種款式。
莊主握起她冰冷的手,診了會脈,又取出隨身攜帶的針包,給顧岑再施了一回針灸。
半個時辰過後,他把針從她身上幾處穴位慢慢捻轉著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