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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力道狠重,蘇成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等他抬起頭,卻看到那一抹黑色的身影瞬間被火海湮沒。
太子竟……衝進去了。
蘇成呆怔了一瞬,猛地起身大喊:“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救火!”
……
林邊寒衝進那片大火的時候,並沒有去想為什麼要進去。
可能是因為陳珂說了,顧岑在白林裡。
但其實他也不是怕顧岑死,他就是覺得,顧岑總是比別人反應遲鈍,她以前尤其喜歡看著自己發呆,被他訓斥了才會別開頭。這樣潮溼陰涼的天氣,說不定她此時此刻正偷閒躲在竹閣裡睡懶覺,她可能來不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前幾日被林邊想在他寢殿裡撞見了他們的關係,顧岑走的時候,推開他的手,顧岑喚了他“殿下”,那一聲,和往常那樣冷淡平直的“殿下”是不一樣的,顧岑是不是想跟他說什麼,可最後又沒有說。
除夕那晚,他在流光璀璨的舟船畫舫裡摘下顧岑的兔子面具,在煙火底下親她,他忽然想起來,那時候顧岑的嘴角好像是微微上翹的弧度。是那種很剋制很平淡的幾不可見的笑。但是很好看。
顧岑好像很久沒有笑了。
她從江州回來以後,一次也沒找過他。
林邊寒覺得這不重要,他不用去管她,顧岑是生氣也好吃醋也罷,兩個月一到,她無論如何都得來找自己。
只要她乖乖低個頭……
也不是,其實她脾性稍微軟一點,不要總是跟他對著幹,他還是很願意顧岑回到他身邊的。
要知道,他是太子,太子總不能跟顧岑低頭。
林邊寒沒有什麼銜接點、也沒什麼邏輯可循的斷斷續續想著一些有關顧岑的片段。
他很少會去想這些,但是火勢太大了,被熊熊烈火炙烤著,他覺得胸腔無端端的脹痛,碎碎密密地擠掐得他體無完膚,快要爆炸,好像是蠱毒發作了,他覺得他得想點什麼,讓自己保持清醒。
於是腦海裡就跳出了顧小岑兒。
林邊寒第一次見到顧岑的時候,是在他七歲那年,秦昭舉行了三年一度的祭祖大典。
祭祀大典開始的兩天前,皇后給他喂服了蠱毒,等皇帝來宮裡找她了,她頗是心疼地照顧著病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小太子,說太子染了風寒,怕是參加不了祭祖大典了。
皇帝皺了皺眉,只得讓皇后好好照料著太子。
於是,皇后讓人同禮部說了一聲,屆時讓公主代替太子參加祭祖大典。
但到了祭祖大典那日,林邊想自己吃壞了東西,又鬧肚子又鬧脾氣,哭喊著死活不肯跑出去曝曬太陽受罪。
皇后執拗不過她,只得把病榻上的太子拉起來,微笑著告訴他:“太子,你妹妹病了,你代替你妹妹去吧。”
服了蠱毒的小太子聽話得很,不對,準確來說,是疼得沒有力氣掙脫。
只能任憑著皇后擺弄。
那日,皇后很溫柔的給小太子換上了公主服飾,讓他扮成公主的模樣,坐上了鳳輦,代替林邊想去參加那場祭祖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