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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林邊想大叫一聲,上前要看顧岑受傷的手,但顧岑蹙緊眉推開她,將那暗器扔掉,俯下身用沾了血的劍端抬起那血流不止的車伕半張臉,垂目淡淡地掃視一眼,看到車伕嘴角流下暗黑色的鮮血,意料之中的服毒自盡了。
顧岑收回劍,這才側頭看向林邊想:“公主可有受傷?”
林邊想搖搖頭,伸手抓起她流血的手,緊張兮兮地說:“師父,你流血了!”
顧岑不太習慣被人觸碰,所以很快把手抽了回來,按住了流血的傷口,淡道:“微臣沒事,只是有點擦傷。”
顧岑說著,頓了一頓,往身後鳳輦看了一眼,問道:“公主,你沒帶人出來嗎?”
林邊想很不喜歡顧岑這樣冷淡孤僻的模樣,撇了撇嘴不悅道:“沒有,我急著來見師父,就沒帶人出來。”
那個車伕,估計也是在她去赤丹水榭找人的時候調換的。
不過林邊想對這種刺殺的事情不以為然,反正她也不是頭一回碰見了。
她不高興的是顧岑明明就是為了救她才受傷的,可是卻還是碰都不讓她碰一下,這也太冷淡了。
顧岑沉默著看了看她,緩慢而嚴肅地說:“公主以後不要這樣莽撞了。”
林邊想哼唧了一聲,不以為然:“不是還有師父保護我嗎?”
“微臣不可能永遠在公主身邊。”
顧岑這樣冷靜剋制的平緩語調,讓林邊想心裡更加不快了,但是她又不捨得對顧岑說隻字片語的重話,只得跺了跺腳悻悻作罷,悶聲說:“我送師父去太醫局吧。”
“不用了,微臣回去自己包紮一下就好。”
顧岑回到三雀居時,面色已經有些發白了,腳步有些虛浮,半睜著的眼睛也抓不住焦距,她靠著記憶路線回到庭堂坐了下來,手有些無力地搭在案几邊沿,讓底下人給她倒杯涼水。
庭院外還飄著綿綿的雪,顧岑彷彿在飲一酤寒冬雪水,入喉是刺骨的寒涼。
但這樣的冷意讓她稍稍清醒了幾分,她按住袖口下微微發抖的手,壓制著不平穩的喘聲,問身旁的婢女:“母親人呢?”
“回大人,夫人她一早就出去辦事了。”
“辦什麼事?”
“奴婢不知,夫人只說讓大人回來了別等她,夫人可能要明日才回來。”
聞言,顧岑攥緊了拳,清冷的眸子裡漸漸浸染了薄慍。
她母親去辦的……怕不是什麼正經事!
但顧岑眼下自顧不暇,哪裡還有工夫去找人。
顧岑讓婢女退下,起身回了趟房間,翻出抑香膏,從院裡離開,去了三雀居的白林。
三雀居這片白林,設了陣法密決,只有顧岑自己能進得來。
進了白林後,顧岑再也支撐不住,在一棵樹下的岩石壁伏靠了下來,衣袂迤邐垂在石壁邊,隨風輕輕伏動。
她把手腕上染了毒的血水吸出來,用扯下來的袖帶隨手捆住了包著帕子的手腕,然後,半張臉趴在冰冷的岩石壁上,嘴唇抵著手背,有些艱難地閉了閉眼睛,短促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