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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岑把小傢伙哄睡著了以後,從屋裡出來,自己一個人坐在石階前,微微側著頭看庭院裡飄著的細雪。
顧岑靜靜地看了一會,忍不住埋頭把自己圈了起來,她趴在膝腿間,讓自己陷進黑暗之中。
但冰冷的風仍然還是見縫插針地鑽進肌骨,讓顧岑冷得寒意陣陣。
顧岑在石階跟前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白心帶著一盒禮物過來找她,白心見到顧岑自個兒一個人坐在門外邊埋頭髮呆,也給嚇了一跳,過去喚了顧岑好幾聲,才見顧岑抬起頭。
顧岑的眼眶有點泛著紅,但瞳仁清凌淺淡,彷彿蒙著一層薄的霜氣。
顧岑淡淡地看了白心一眼,抬指按了一下眼角,問道:“怎麼了?”
白心怔了片刻,把手裡的東西遞給顧岑,“這個是……柔連那邊捎過來的,但並沒有署名。”
不過,即便沒有署名,白心也大概能猜得出來,送禮物的人應該是柔連的那位莊主。
她記得去年差不多這個時節,那位莊主也送了一份禮物過來。
一開始白心也以為這會不會是秦昭那邊的什麼特殊時節,可事實上是,那一陣子顧岑什麼都沒有做。
因此就連白心也想不明白,那位莊主為什麼連著兩年挑這個時候給他們顧大人送禮物。
顧岑尚且還算平靜地接過了白心手裡的禮物,垂目靜靜地看著木盒上鐫刻的顧岑二字,好半晌沒有動。
而白心原本打算在這時候默默退了下去,不想打攪了顧岑,但在她走前,顧岑叫住了她。
顧岑讓白心吩咐下去,讓底下人重新修葺一番院牆,並且強調杜絕讓人能夠翻牆進來的可能。
白心聽了這番話,愣了一愣,並不是沒有聯想到今日出現在的那位林公子,但白心最後還是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遂意應聲說了好,這才退下去。
顧岑也並沒有馬上拆開木盒,她將木盒擱置在身側的石階旁,仍在安靜的發著呆。
過了許久,顧岑終於斂起眸,將木盒拿回了書閣,給遠在柔連的莊主寫了一封信。
臘月初九那天,姜城的雪比往日要稍稍大一些。
顧岑這幾日原本忙著準備出征的事宜,但秦寶彆扭地問過她好幾次,顧岑便明白,小傢伙是知道這一日的日子的。
因此,顧岑只得將軍營裡頭的事情稍稍往後放一放,騰出一天時間來陪小傢伙。
秦寶把她拉到了書閣裡,爬上凳子,把自己的小書格子開啟,然後扒拉了好一會,總算把她準備了好些天的禮物找了出來。
秦寶站在凳子上,兩隻小手捧著禮物奉上,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著顧岑,有一點羞赧地說:“給。”
顧岑微微愣了一下,伸手接過來,低頭認真地瞧了瞧。
是一個繡著錦鯉的平安符,小小的包微鼓,流蘇綴著兩顆奶白色的珠子,顧岑握了一下,細滑的流蘇線條從指間穿梭而。
顧岑輕輕握著手裡的平安符,心裡有一點無法言喻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