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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渝的表白多多少少夾雜著一些落寞，好像連帶著喜歡都變成了一件很讓人難過的事情。
但是他又特別沉靜平和地說出這句話來，聽起來好像就只是在闡述不太重要的話。
“哥很厭惡吧。可是，我已經這樣了，哥你也別勸我改了，我改不了，也不想改。如果哥實在討厭，我今後……儘量不出現在哥面前，免得惹哥不高興。”
阮渝說完這番話，輕輕地長出一口濁氣，忍著痛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要走出水榭。
“站住。”穆銀雪擰著眉叫住他，明明不久前脊背被擰得一陣發痛，這會兒卻隱約有些涼意鑽襲而來，但穆銀雪還是故作神色鎮定，冷冷地看著阮渝說，“誰教你的這些？幹完壞事就想走？”
阮渝頓住腳步，沉默了片刻，轉頭回去面對穆銀雪，像只犯了錯聽訓的大狗狗在等著主人的裁決。
穆銀雪本來一腔怒火等著跟他懟一番，結果阮渝壓根就不吱聲，就只是默默地轉頭過來等著挨訓，穆銀雪頓時感覺到有氣沒地兒發洩，好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挫敗感十足。
穆銀雪瞪著他半晌，最後也只能說出一句，“你給我滾上去睡覺，等明日清醒了我再跟你談這件事。”
阮渝盯著他的臉，目光慢慢地往下。
穆銀雪一下子敏銳地注意到阮渝在盯著他嘴唇看，便又是一記眼光刀子掃過去：“你往哪看呢！”
被他一訓，阮渝終於不情不願地收回目光，抬指揉了揉鼻子，有些困頓似的，“哥不生氣了嗎？”
畢竟……他方才膽大包天去強吻穆銀雪，雖然說是喝醉酒上了頭，但阮渝多少還是有些理智殘存的……他本以為穆銀雪會因此跟他斷絕關係，再不濟也會把他趕出去……但沒想到穆銀雪現在還肯收留他……
看吧，他骨子裡仍然還是埋藏著齷齪卑鄙的心思，但穆銀雪不一樣，阮渝從當年第一眼看到穆銀雪，便知道穆銀雪是個清風亮節的好人，哪怕……真的對他失望了，也還是那麼善良，都沒有趕走他……
想到這裡，阮渝不由自嘲地輕輕扯了一下唇角。
他看向穆銀雪，等著穆銀雪的回答。
但是穆銀雪只是瞪了他一眼，表面上看起來兇狠，但說出口的話卻沒有半點壓迫力，“滾去睡你的覺，你等著明日一早過來給我磕頭認錯。”
阮渝看著他說：“我現在就可以給哥磕頭認錯。”
“明日一早！”穆銀雪暴躁重複方才的話。
聽到這裡，阮渝心裡總算沒有那麼難受了，甚至莫名地隱隱覺得有些暖意在心間上湧動。
他這才聽話地應了一聲，但上樓梯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有些飄著的，也沒注意看著路，腳底踩了空，險些就從階梯栽下去，但身背卻被背後的人扶住了。
阮渝回頭，才發現穆銀雪跟在身後守著，顯然是已經預料到他可能會摔下來，因此他回頭過去的時候，正好收到了穆銀雪的又一記冷光刀子，但阮渝吃著冷光刀子，卻覺得心裡很暖和。
比那會剛喝了酒還要熱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