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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雱雱大雪席捲了整個京都城。
先前顧岑審查的江州一案後來轉交給了明太史，而明太史提審過趙商後，又命人查訪了錦州近兩年頻繁遇險的幾條水路，最後鎖定了方向，決定帶人親自前往一趟錦州。
明太史這回帶了個人，是他一手提拔到軍機處的新人，年紀也還小，叫宋眠，才十七歲出頭，就已經在太學院脫穎而出，被他一眼相中帶進了軍機處，不愧是御史家的世子。
而且宋眠這孩子吧，性子也很招人喜歡，待人又親切和熙，最重要的是，宋眠辦事沉穩，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毛毛躁躁的少年。也正因為這一點很讓明太史放心，所以明太史這一趟才會把宋眠也帶了出來，也算是帶他歷練一番。
從京都到錦州，路途頗為遙遠，再加上不偏巧趕上了一場暴風雪，讓此番路程也變得更加艱鉅了些。
宋眠在馬車上翻了幾日邸報，終於在驛站停下來吃茶歇息的時候，跟明太史提了一嘴：“寒北戰況不太好。”
明太史有點吃驚，“怎麼會？五王爺向來驍勇善戰，應當應付得了東臨那幫蠻人才是。”
宋眠把那幾份邸報拿給明太史看，指了其中幾處標點，“這兩個點，接連失守了。我不清楚五王爺遇到了什麼事情，才會犯了這樣的失誤。這兩處是鎮守寒北的關鍵，但現在失守了，東臨若是一鼓作氣進攻寒北，五王爺只能顧此失彼，讓寒北淪陷。”
明太史越聽面色越是沉重，他伸手將其拿過來，自己看了好一會，沉著聲道：“這事兒應該已經傳回京都了，陛下不會放任寒北不管的。”
“太史，您有沒有想過，是五王爺出事了？”
明太史擰起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近來有關於京都的傳言太多了，我以前一直以為這些與我無關……但是，有的時候置身事外，就只會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太史，顧岑……我師姐的離開，難道不是一個警鐘嗎？”宋眠的臉比常人要白一些，周身又是呼嘯的寒冽北風，和簌簌卷落的白雪，讓少年看起來更加清俊乾淨。
以至於他說這樣一番話的時候，明太史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少年眼裡的堅韌，暈著窗格子曝進來的細碎光線，透射出比陽光還要明亮的光澤。
“宋眠。”這是明太史連日以來，第一次頗是鄭重其事地叫他的名字，他合上手裡的邸報，一臉肅穆地看著宋眠道，“京都裡的那些謠言傳得再怎麼沸沸揚揚，那也是宮裡邊的事，你擔心這些一點用也沒有。”
宋眠似乎沒把明太史的話聽進去，反倒還接著說：“我不信太史看不出來，有人想趁亂剷除所謂的眼中釘。”
宋眠說著，不等明太史說話，又低了頭，十指交疊，抵在下頷，輕輕地點了一下，向他丟擲了一個新的問題：“這半個月裡，太子在京都裡乾的那些駭人聽聞的怪事，太史應該是知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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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一下，前邊寫的時候有個bug，就是顧岑失憶後應該是以假身份面世的，我已經把前面幾張莊主他們對顧岑的稱呼改成“陳沐”了，咱們小四現在暫時叫陳沐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