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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鎔見慕家的馬車也在不遠處,便催促:“趕緊回去吧,你以為我跟你似的自在,家裡大小事一概不管?”
慕開疆毫不客氣地說:“你又何必管,費力不討好,他們也不會把家業傳給你。”
祝鎔瞪他一眼,開疆自知失言,衝兄弟嘿嘿一笑,趕緊跑開了。
他這邊上了家裡的馬車,由爭鳴駕車往家裡走,路上爭鳴問他:“聽說這月下旬皇上要離京行圍,公子您可隨駕?”
“看上頭的分派。”祝鎔淡淡的,看著路邊光景,石板路上溼噠噠的,傍晚時分一場小雨,也算應了清明之景。
“公子,若是這回您隨駕,帶我也去吧。”爭鳴說,“他們都笑話我,說我自小跟著公子,卻從沒跟出過遠門。”
“當差豈是鬧著玩的?”祝鎔嚴肅道,“有什麼可跟去,你能帶兵打仗,還是鎮亂平寇?”
爭鳴揚鞭催馬,哈哈笑道:“小的能給您端茶送水,知冷知熱啊。”
祝鎔懶得理他,不多久馬車便到了家,門前小廝來牽馬搬凳子,將三公子迎進門裡。
這個時辰夜巡應該已經結束,他詢問了幾句得知家中一切安好,便徑直往內院走。
經過清秋閣,此處還亮著燈火,有心看一眼,卻見門前閃進瘦弱的身影,祝鎔眉頭一緊,立刻跟過來。
剛好扶意和香櫞從書房出來,正要熄燈回臥房,只見一個年輕女子游蕩在院子裡,把她們嚇了一跳。
管事的婆子更是猛地從邊廊裡衝出來,就聽見那女子在問:“我娘呢,我娘在哪裡,家裡怎麼黑洞洞的,人都去哪兒了。”
底下的人二話不說,簇擁著她就要把人送走,扶意和香櫞看得呆呆的,而那女子開始掙扎,哭喊著:“我要回家,娘,我要回家……”
幾個女人都抓不住,嚇得不知怎麼好,祝鎔從門外闖進來,不由分說將那女子抱起,轉身就往門外走。
遠遠還能聽見她在喊:“我要回家,娘……”
扶意和香櫞都是呆的,只見管事婆子上前來,分明她自己還驚魂未定,卻來勸扶意:“姑娘,您早些睡吧,很晚了。”
“方才那是?”扶意總不見得當沒看見。
“什麼事都沒發生。”然而管事婆子卻偏偏這樣告誡她,“姑娘,您睡去吧,沒事兒的。”
香櫞拉了拉扶意的袖子,扶意醒過神:“是,您也早些睡吧。”
她帶著香櫞回到臥房,翠珠來送熱水,也是淡淡的不言語,等香櫞把門關了,就主僕倆在時,小丫頭才後怕地說:“那人好像瘋瘋癲癲的,她是誰呀,這大宅門裡,怎麼還藏個瘋子。”
扶意提醒香櫞小點聲,朝窗外看了眼,輕聲道:“你聽見了,她們說什麼都沒發生,明天一早你也不許問,連對翠珠都不要打聽。正是大宅門裡,才會有些外人不知道的事,不稀奇。”
“小姐放心,我絕不多嘴。”香櫞乖巧聽話,服侍扶意洗漱,可她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姑娘,這一嚇還真嚇得不輕,於是今夜不睡小床,和小姐鑽一個被窩互相依靠。
香櫞好眠,很快就輕輕打呼,可扶意的心還跳得厲害,祝鎔突然闖進來,二話不說就把人帶走,顯然這裡頭的緣故是非,他很明白。
扶意翻過身,默默咬了唇,天知道,比起被那年輕女子嚇著,讓她心跳得厲害,卻是祝鎔。
“傻子……”扶意用棉被捂著臉,告誡自己,再不要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