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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車馬逶迤而去,皇城裡自有一番富貴繁華,但留在家中的人,也不會辜負了大好佳節。
主子們俱不在府裡,如翠珠她們要在清秋閣擺酒菜熱鬧一番,各處的下人們,都紛紛自行張羅著過節。
這一邊,柳姨娘和楚氏送行歸來,沿著花間小徑往回走,小聲商量著要不要去看一眼平珒,忽聽得身後有人喊:“柳姐姐,您可大安了?”
二人回眸看,見是東苑梅姨娘,穿著玫紅如意裙從草木間走來,嬌俏美豔,窈窕多姿,如這滿園春花兒一般。
論身份地位,她們本該是妯娌,但彼此都明白,小妾姨娘的,誰也不比誰強些,連聲嫂嫂都叫不上。
柳姨娘前幾日叫大夫人動了家法,又是打板子又是跪牆根,倒是仗著年輕,沒幾日就好了,今日還能恭恭敬敬到門前送行。
“姐姐氣色不大好,可是身上還有傷?”梅姨娘說,“別怪我戳您的痛處,我們本是一樣的,換做別人,誰又能真心疼呢?”
楚姨娘輕輕拉了柳氏一下,柳姨娘便也客氣道:“我們怎麼能一樣,梅姐姐是貴妾,如今二老爺五日裡總有三日在你的屋子,二夫人將二老爺的起居餐飯都交付你打理,闔家都是知道的。”
梅姨娘上前挽著她說:“可別說什麼貴妾,這小老婆還分什麼貴賤?何況你們都是有兒女的,將來總有傍身,我就不一樣了,二老爺如今越疼我,將來夫人就越不待見我,我若有福走在二老爺前頭倒也罷了,不然這苦還在後頭呢。”
柳氏與楚氏揣摩著她話裡的意思,這梅姨娘像是有備而來,嬌豔豔的人往她們跟前一站,揚眉道:“我今日豁出去,說這些話,只為我們做妾的打抱不平。難道我們天生賤骨頭,要給人當妾做小,當初領我們進門時,什麼不是說得天花亂墜。如今可好了,兩位姐姐為大老爺開枝散葉,生下那樣好的兒女,卻反過來遭大夫人作踐,今日打板子明天跪磚頭,是要活活作踐死人嗎?”
柳氏緊張地朝四下看,這話若是叫大夫人聽去,她可就活不過明日了。
梅姨娘卻越說越起勁:“作踐我們也罷了,何苦作踐孩子,好好的姑娘公子,又是打又是罵,哪裡有公侯世家的派頭。別人家府裡庶出的小姐公子,可都是一樣的金嬌玉貴,不說別人,你們就看大兒媳婦,難道在宰相府裡,也動不動叫嫡母朝打夕罵?偏就我們家,好好的五哥兒,養成那樣……”
楚氏道:“你可別說了,這不該我們說的話。”
梅姨娘卻抓著柳氏的手說:“好姐姐,你就甘願眼睜睜看著小公子,叫大夫人生生作踐?”
柳姨娘推開她,滿心怨恨交纏,又苦於膽怯懦弱,側過身道:“你別說了。”
“別說什麼,我偏要說?”梅姨娘道,“我若是姐姐,鬧破天去,我要把一雙兒女養在自己膝下,哪怕給他們當奴才呢,好歹知冷知熱能養活大,那日二老爺壽辰,我瞧見小公子那身子骨……”
“別說了!”柳氏喝止她,“你在東苑風光得寵,又何必來可憐我們,請回吧。”
說罷拉著楚姨娘,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見她們走遠,梅氏卸下了一臉刁鑽,無奈地嘆了口氣,二夫人交代她的事,她也算做到了。
且說柳姨娘和楚姨娘一口氣回到興華堂,剛進院門,就聽見孩子的咳嗽聲。
柳氏著急忙慌趕來,見藥碗摔得稀碎,湯藥灑了滿地,平珒身上也一片狼藉,他咳得小臉通紅,一雙沒有光芒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怨恨和驚恐。
“這是怎麼了?”柳氏心都碎了。
“小公子不肯吃藥,鬧脾氣呢。”負責伺候平珒的婆子,沒好氣地說,“您不必大驚小怪,我們這就收拾了。”
她一面吆喝小丫鬟:“再去拿藥來。”
柳姨娘急道:“他不想喝藥,就別給他喝
,你們總喂他吃藥做什麼,該給他吃飯給他喝湯,哪有吃藥能養大的孩子?”
那婆子瞥了眼柳氏,根本不把姨娘放在眼裡,哼笑一聲:“您這兒和我們說不上,小哥兒身子弱,打從吃奶起,就一碗一碗的藥給奶孃灌下去,怪只怪您這肚子裡沒養好,如今倒派上我們的不是?您有話,只管和大夫人說去,大夫人若覺得我們伺候的不好,該打該罰該攆走的,也不用您跟著動氣。”
“你這叫什麼話,難道我……”柳氏氣得眼中含淚,一時結巴了。
“沒事了沒事了,你們好好照顧孩子。”楚姨娘趕來,將她拉走了,出了門一直隔開兩條迴廊,才說,“你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