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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理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在眾人的笑聲裡出了大帳,有士兵招呼他去吃飯,這個不怕苦不怕累的公府哥兒,早已和將士們打成一片,人人都喜歡他。
營帳中,將士們商議下一步行動,贊西人暫時被嚇跑了,若無與大齊交戰之意,他們一時半刻不會再來犯,而項圻也絕不能在兩國尚未撕破臉皮的前提下,帶兵殺入贊西國境。
“計劃從這一帶開始,沿著國境重修城牆,併為村民建造房屋,開耕被燒燬的田地。”項圻說,“要恢復昔日平西府的面貌,三五年也不足夠,期間還不能讓贊西人再來挑釁,不然我們還要勻出人手來對付他們。“
一位將士道:“這該是皇帝派六部人手來做的事,怎麼交給軍隊來做,我們又要保家衛國,又要接濟民生,只怕兩邊都做不好。”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在祝鎔看來,皇帝也是故意為難項圻,他幾乎是已經放棄了平西府一帶,興許再過十年,願意將這裡割讓給贊西人。
比起威懾鄰邦揚我國威,他眼下更在乎的,是私人恩怨,是能不能雙手捧著弟弟的人頭笑到最後。
項圻道:“你們想一想,紀州的國門,為何能固若金湯,比贊西人強百倍的毛子們,根本不敢來犯。是因為我們兵強馬壯,而兵強馬壯靠的是什麼,難道是朝廷供給?”
祝鎔應道:“據我所知,紀州軍隊的供給,是靠當地百姓辛勤耕耘,紀州土地原不適合耕種,是一代又一代百姓,將荒地變良田,到如今足以養民養軍。”
項圻頷首:“因此要讓百姓們回來,讓這裡重新變得豐饒,才能有軍隊長期駐紮,沒有後顧之憂。”
有人憤怒地說:“平理方才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只不過當今向來以和為貴,沒有太祖的霸氣。不然我們殺過去,滅了贊西,併為自己的國土,就什麼都不必顧慮了。”
祝鎔卻道:“贊西是我大齊的天然屏障,侵吞這片土地並不難,難在日後直接與強大的雍羅國相鄰,從此將永無寧日。雍羅國也忌憚我大齊,為求日後無憂,我們若當真攻打贊西,他們必定會出兵相助。而我大齊國境綿長,除東海之外,與諸國相鄰,紀州境外也面對著種族體格強大的毛國人,不得不防。皇上多年求和並非一味無能,三百年來我大齊日益強大,領邦亦如是,不可小覷。”
大帳裡一時鴉雀無聲,眾人齊刷刷地看向祝鎔,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一群久經戰事的人面前班門弄斧,立時抱拳:“我失言了。”
項圻卻投來讚許的目光,笑道:“你說的正是我所顧慮的,我惱的並非皇帝一味求和,而是他對這邊境百姓的放任不管,拋棄大齊的國土。兩國不能輕易交戰,我們眼下師出有名,因為他們來犯,可若越過邊境,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祝鎔默默鬆了口氣,他方才一時激動,顯擺了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對於軍事國事的見解,他還年輕,且毫無從軍經驗,本該低調謙虛,多學多看才是。
但姐夫和其他將士,不曾認為他僭越,反是感慨後生可畏,大齊國運可期。
祝鎔還是頭一回和這麼多的紀州人打交道,深深感受到,勝親王帶給那片土地的將士和百姓們怎樣的影響,如今連他最心愛的人,也是土生土長的紀州人。
帳中商議大事,不知時日過,當伙伕來催促眾人用飯,帳外已見暮色。
項圻留祝鎔在身邊一同用飯,又命人去找來平理,可去者許久方歸,神情緊張地稟告:“四公子不知去向。”
祝鎔立時起身,惱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項圻命他稍安勿躁,再派人去查,一問,果然平理並非單獨行動,和他一道出去的,有七個人。
“姐夫……”祝鎔神情凝重,“我曾與平理約法三章,他若違背軍規,擅自行動,軍法處置之外,就要即刻送回京城,再不得從軍參戰。”
項圻說:“你太嚴肅,雖然軍令大如天,不得講情面,但也要看他去做了什麼,要有變通。”
祝鎔按下心中的焦躁,比起生氣動怒,他更在乎弟弟的安危,至少眼下,只要平理能平安回來,他一切都能妥協。
項圻喚來守衛,吩咐道:“傳令下去,調一百精兵待命,兩個時辰後,隨我出營。”
“姐夫,該我去找。”祝鎔道,“您不能輕易離開。”
項圻說:“你們兩個若都不見了,我如何向你姐姐交代,倘若兩個時辰後,平理仍舊不歸,你留守在這裡,我去找。”
祝鎔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緊握雙拳,指關節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