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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意明白韻之的用意,她不願哥哥和嫂嫂,將來也變成爹爹母親那樣,將這家裡的悲劇,一代代地傳下去。
但意氣用事不得長久,她拉著韻之到一旁,好脾氣地說:“和大哥的話,幾時都能說,我一定站在你這邊。但你要考慮大嫂嫂將來的立場,她還要在這家裡一輩子,現在伯母給了臺階下,我們先下來再說。我答應你,事情過去後,我們一起好好和大嫂嫂說,不叫她總是逆來順受被欺負。”
韻之動搖了,難過地念著:“可她要打我嫂嫂。”
扶意道:“相信我,不會了,家法都收起來了。”
韻之抿著唇,不說話,也不願立時就鬆口。
扶意勸她:“你心疼大嫂嫂,可其實你心裡,也心疼伯母是不是?”
一語觸動韻之的心,她何嘗不心疼母親,為了二哥的任性,幾次三番被爹爹責罵,那日她去請父親探望母親,換回的卻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
在扶意的勸說下,姑嫂倆終於回到了二夫人跟前,到後來孃兒仨抱著哭成一團,周媽媽在邊上,也是跟著掉眼淚。
扶意默默嘆氣,好好的大富大貴之家,怎麼就把日子過成這樣。
不論如何,東苑終於消停下來,老太太這兒得到訊息,也是鬆了口氣。
芮嬤嬤卻笑著說:“言姑娘怎麼就那麼機靈呢,一院子的人雞飛狗跳,都叫她擺平了。”
老太太卻擔心:“可這孩子,也有倔強的時候,那一巴掌捱得冤不冤,她自己心裡就最明白。她在東苑吃得開不頂事,她又不去做老二家的媳婦。。”
芮嬤嬤笑道:“那誰還沒點脾氣呢,叫奴婢說,挨巴掌的是言姑娘,可大夫人就因為這一巴掌,往後在她心裡就矮了一大截。將來真做了婆媳,大夫人再想給兒媳婦做規矩,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老太太說:“夜長夢多,過幾日就拿扶意和鎔兒的生辰八字去合一合,我這兒也挑一挑黃道吉日。”
嬤嬤奇怪道:“您還信什麼生辰八字?難道生辰八字不合,就不要這個孫媳婦了?”
老太太說:“我還能嫌扶意不好?是要堵別人的嘴,萬一有人拿這說事兒,合則合,不合我也好心裡有個預備。”
芮嬤嬤問:“您是擔心大老爺不答應?”
老太太輕嘆:“他年輕時,人人道他是溫潤儒雅的公子,實則心裡事事有算計,將利益得失計較得很清楚。他深愛鎔兒的親孃,可也始終沒想過,要為了那個女人放棄權力和地位。他在乎鎔兒,把兒子捧在手心裡養,可這並不意味著,鎔兒就能取代他心裡的一切。”
芮嬤嬤嚴肅起來,勸道:“您別多想,仔細傷神,萬一大老爺也喜歡言姑娘呢,您不是白白操心一場。”
“但願如此。”老太太嘆道,“但願他能明白,比起家世門第,未來兒媳婦能不能協助鎔兒撐起這個家,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李嫂來回話,韻之已經跟著扶意回清秋閣,二夫人和孩子們講和了,這會兒小孫子小孫女正在房裡和祖母玩耍。
芮嬤嬤唸了聲阿彌陀佛:“二夫人脾氣來的急去的也快,虧得言姑娘機敏。”
清秋閣裡,香櫞捧來熱水伺候二小姐洗臉,扶意拿著胭脂蜜粉,重新為她上妝。
“你來我家,是教書的,還是救火的?”韻之自己還是不是抽噎兩下,可已經惦記起和扶意開玩笑。
扶意說:“我是專來給你欺負,哄二小姐高興的。”
韻之軟綿綿地依偎在她肩頭:“我幾時欺負你了?”
扶意抬起她的臉,在雙頰輕盈掃上胭脂,讓疲憊蒼白的面上有了幾分氣色。
“你今日是勸下了我娘,可事情沒完呢。”韻之很是冷靜,“下回不知為了什麼,她又該抱怨上了,終究是可憐我嫂嫂,所以我才要見祝平珞把話說清楚。”
扶意收拾著脂粉盒子,說道:“正是我想對你說的,伯母她今日的確是發自肺腑地反省了自己的過失,她心裡有你也有大嫂嫂,但保不齊下一回又轉不過彎來,你們又鬧起來。再有你的婚事,在她眼裡依然是嫁入皇室最好,更滿心以為是為你好,因此你也不要太多奢望,到時候再失落極了。”
韻之苦笑:“我早就不指望了,你不必擔心。”
扶意道:“母女一場,又何必成了深仇大恨的人,你心疼大嫂嫂,就是因為從小心疼伯母,心疼她始終也得不到伯父的尊重。”
韻之重重一嘆:“我爹這個人,不提也罷,我就不想大哥將來,也變成他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