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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鎔頷首答應,轉身的那一瞬,他能感受到,扶意的氣息放鬆了下來,可他的心卻揪緊了。
他明白,扶意必然不是為了自己而緊張,但他們之間,總有些不能言說的事。
不多久,慧之出來了,歡喜地告訴扶意,哥哥答應她,絕不會向二哥哥那樣不告而別。
哪怕他一心想要去從軍打仗,也一定和家裡說好了,讓爹孃還有兄弟姐妹們,高高興興送他上戰場。
“我娘說,她從小為了外祖父和舅舅提心吊膽。”慧之道,“真有一天哥哥去打仗了,我就天天陪在娘身邊,和她一起等哥哥回來。”
扶意打著傘,為慧之遮擋毒日頭,言語溫柔:“三嬸嬸有慧兒在身邊,什麼煩惱都沒了。”
西苑那邊與扶意初次打交道時,彼此都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扶意甚至在三夫人面前屈膝跪下,但也因為那件事,她得到了翠珠對自己的忠誠,心裡早就不計較了。
今日三夫人見兒子推搡妹妹,不惜當眾扇了平理一巴掌,扶意剛來時,原以為三夫人那樣,最是重男輕女,是要把平理捧上天供著養的,沒想到人家心裡,兒女之間一碗水端得不偏不倚。
家裡一場小小的風波,被順利化解,平理反省半天后,三老爺回到家中,在祖母的庇護下,他沒遭父親的責備打罵,父子之間好好說了話,被三老爺親自送回了國子監。
夜裡,家人紛紛歸來,祝鎔和妹妹們到興華堂向父親請安。
祝承乾一見兒子,就問是否受傷,將女兒和平珒屏退後,更是直言:“你們本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就算再親厚,你上頭還有平珞是這家裡的老大,做規矩教訓弟弟,輪不到你來,何況你身上有傷。再者你三叔好好的,他自然能教兒子,從今往後,再不許你插手東苑西苑的事。”
祝鎔有想要反駁父親的話,但知說出來也毫無意義,不過是造成父子之間的矛盾,只要他自己心裡明白並看重兄弟情誼便足夠了。
他有心扯開話題,便問道:“開疆來見過我,這些日子抓人放人,他忙得不可開交。父親,太師府的事,會不會牽扯到母親。”
祝承乾背過身去:“和你母親不相干,她沒做過什麼,為何要牽扯她。”
“是。”祝鎔沒有追問。
“後日上任?”祝承乾道。
“後日一早,孩兒要隨父親一同上朝。”祝鎔說,“往後朝堂上的事,禁軍府的事,還望父親多多提點。”
祝承乾這才有了笑容:“我算是等到這一天了,能領著你風風光光上朝去。鎔兒,你的前程可不止於此,要多用心,待你羽翼豐滿,爹爹就能將這份家業傳到你手裡。”
祝鎔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別處,興許養母正在哪個角落裡盯著這裡的一切,他知道大夫人的心思,不論如何都不會讓他來繼承爵位。
“不必看。”祝承乾說,“為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心安理得地拿下。”
祝鎔沒有應話,只抱拳作揖,再聽了幾句叮囑後,就退下了。
走出興華堂,一陣暖風捲著沙塵,祝鎔背過風去,便見清秋閣還亮著燈。
想起今日祠堂外,扶意那奇怪的鬆了口氣,再想起開疆對小郡主的懷疑,初來乍到的小郡主,如何能得知太師府那見不得人的勾當,而能促使郡主出手的人,放眼全京城,能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