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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爵府寄回來的銀子,我猜的不錯吧?”
“小賤人!”老夫人惱羞成怒,大聲嚷嚷,“給我拿藤條來,我要打死這孽種。”
扶意道:“媒婆不上門,要來提親的,好好個大活人沒了蹤影,能在紀州城裡翻雲覆雨,這樣大的權勢,您就不怕下一步,在您身上發生什麼古怪?”
老夫人目瞪口呆:“你、你說什麼?”
扶意道:“我勸奶奶識時務,既然有人在和您對抗,那就已經盯上您了,您信不信,今日您用藤條打我,明日會被吊在城門上暴屍?”
老夫人嚇得魂飛魄散,臉色煞白,指著扶意的手,抖個不停。
正經想一想,可不就是這個道理,一定有什麼人在暗處護著這小賤人,京城那大夫人必定也是有了死對頭,才會往這家裡來使勁。她是被那位大夫人當槍使的,回頭事兒沒辦好,自己的老命先丟了。
扶意攙扶母親起來,轉身對祖母說:“您終究是我親奶奶,人家看在我的面上,才沒直接對您下手,不然我方才說的可不是玩笑話,您沒膽子真打死我,可有人真敢要您的命。”
媒婆不接生意,香櫞就說是三公子在保護小姐,扶意彼時還是將信將疑,不敢肯定的。到今日,人家都要上門直接提親了,結果兒子還都丟了。
世上哪會有這麼多的巧合,她終於敢肯定,鎔哥哥一定想法子派人在暗中保護她,有了十足的底氣,來震懾老妖怪。
言夫人跟著女兒出門來,還是驚魂未定,一是婆婆要將她們屈打成招,再是女兒的那番話,竟是要把她祖母吊在城門下暴屍。
她不敢相信,這樣狠毒霸道的話,會從自家閨女口中說出來。
回到房裡,和奶孃說起這些,奶孃連聲道:“小姐一回來吧,我就覺得奇怪呢,如此看來,小姐在公爵府是混出個人樣來了。有人愛她不夠,也有人嫌她不夠,眼下看來,還是愛我們小姐的勢力更大。您看那幾個留在紀州不走的婦人,都說是公爵府老太太的人,我們小姐,一定是討得那家老太太喜歡了。”
言夫人問:“那是喜歡成什麼樣了,能護到這地步?”
奶孃皺起眉頭想,嘴裡唸叨著,說怪不得香櫞總和她打哈哈,問什麼都跟個傻子似的,她都以為真生了個傻閨女,如今看來,這倆孩子在京城裡,一定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
“莫不是當親孫女養了,就是當孫媳婦了。”奶孃說,“夫人您別擔心,我們小姐的好日子,才要開始呢。”
言老夫人雖然忌憚暗中保護扶意的人,可也不願善罷甘休,把小兒子叫去,要死要活地威脅他,必須收拾了扶意。
言景山回到前院學堂後,才把女兒叫過去,書桌上擺著戒尺,原是用來震懾學生的,見女兒進來,他還刻意把戒尺藏在了桌下。
扶意很久沒來學堂,進門就見地上的席革是新換的,她春日裡離家時,每張桌子前的席革都有磨損,遠看像一個個坑似的,如今煥然一新,學堂裡瞧著也氣派起來。
扶意在爹爹桌前盤腿坐下,低頭就看見了書桌下的戒尺,心裡一抽,問道:“爹爹又要打我?”
言景山愣了愣,嗔道:“我都藏到桌底下了,打你做什麼?”
扶意說:“可我好像把娘也嚇著了。”她說著,想到母親的滿臉驚恐,又忍不住笑出來。
言景山生氣地說:“女孩子家家,喊打喊殺,什麼吊在城門下暴屍,叫人傳出去,你將來怎麼嫁人。”
扶意低下頭:“那也比被她打死強。”
言景山正經問道:“你可知,是什麼人在暗中保護你?”
扶意搖頭,她當然不能說,也不能輕易表露和鎔哥哥的兩情相悅以及老太太默許的婚事,只道:“興許是祝家老太太,不瞞爹爹,老太太愛重我,恨不得將我當親孫女。這次回紀州,她是看在母親病重的份上,不然也不肯放我走的。”
言景山心裡是高興的,嘴上說:“就你這臭脾氣,還能叫人喜歡你?”
但又說:“你看,這地上的席革,還有新書桌,是用你寄回來的銀子換的,爹爹真沒出息,還使上女兒掙的錢了。”
扶意卻笑道:“爹爹樂意用那些銀子,我才高興,還怕您死要面子,不肯使女兒的錢。”說完就捂了嘴,她竟然當著面說老爹死要面子。
但言景山沒生氣,指了指學生的坐席道:“去那裡坐,爹爹好久沒見你上學的樣子。”
扶意說:“不如爹爹去那裡坐,您看看我在公爵府,給姑娘公子們上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