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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離開紀州前,爹爹與鎔哥哥在書房長談,她在門外聽,聽見父親說:“我們家不富貴,扶意見過的好東西極少,金銀玉器、古玩珠寶她幾乎都不懂,怕是要在京城鬧笑話……”
那時認為爹爹多慮,心裡多少有些不服氣,此刻想來,才知爹爹說的是對的。
也許她身上沒有寒酸貧窮的氣息,是滿腹詩書給了她自信和大方,但她的確不識古董珍玩,不知京城市價。
她眼裡有比金銀更具價值的東西,可是在利益至上的京城,她必須認得金銀才是。
“你不高興了嗎?”韻之放下筷子,真誠地說,“不要誤會,我不是嘲笑你的出身,我真不是。”
扶意忙道:“怎麼會怪你,我的確有些不開心,因為你說到了點上。韻之,我是真的不懂,就上午整理那些賀禮,什麼翡翠瑪瑙蜜蠟琥珀,若非客人自帶禮單,我一一核對謄錄,不然就該在下人面前鬧笑話了,我根本分不清。”
韻之眼珠子幽幽一轉:“要不,你叫我一聲師傅,給我磕個頭,我來慢慢教你。”
扶意還真離座起身,要給祝先生行禮,嚇得韻之雙手攔著:“我的天,你是真傻還是故意慪我,我敢叫你給我磕頭,我哥非得打死我,你可真夠壞的。”
扶意便給韻之夾菜盛湯,虔誠地說:“請先生多多指教。”
韻之得意洋洋:“好說好說,你可要仔細學了,我這個先生嚴厲得很。”
那之後一下午,因大夫人不在府中,扶意不必緊張去婆婆跟前立規矩,便安安心心地跟著韻之學如何分辨珠寶玉器。
桌上、榻上乃至地毯上,鋪著無數值錢的東西,每一件分種類、分材質,用途不同、工藝不同,還各有歷史年代和出處典故。
扶意自然是聰明的,韻之教一遍,她就記得八九成,再有韻之也不懂的,便捧了去詢問老祖母和姑姑。
靖王妃對侄媳婦說:“對付下人,手裡鬆緊的確有講究,人家來伺候咱們,也是圖口飯吃,養活家裡人,盼著你的銀子那是人之常情。你是心善的孩子,眼裡見誰都一樣,這並不是壞事。但世道既已分了尊卑,而你為尊,就不能失了尊貴。從今往後要有主子的派頭架勢,哪怕不識金玉不知市價又如何?你是主子,你說的就是對的,不要怕被人笑話,而是要讓他們都不敢笑話。”
扶意把姑母說的話,一字一句記在心裡,她雖也從小有奶孃丫鬟,可那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並沒有真正御下治家的經驗。
而她要學的又何止這些,既然在鎔哥哥面前誇口,要成為能撐起三百年家業的女主人,她可不能才開始就打退堂鼓。
韻之煞有其事地說:“明兒我來考你,說錯一件就是一下手心,不想捱打的,今晚可要好好溫習功課。”
老太太嗔道:“反了你的,敢打自己的嫂嫂?”
韻之不服氣:“哪有先生打不得的學生,奶奶,我是為了您孫媳婦好。”
老太太沖著女兒直搖頭:“我常常迷糊,這丫頭是跟我長大的,還是你養大的,和你小時候一樣淘氣煩人。”
靖王妃摟過侄女:“您養的女兒這個樣子,養的孫女又是這個樣子,這到底是我們的不是,還是您的不是?韻兒,你說呢?”
韻之連連點頭:“反正我是奶奶養大的,什麼都是奶奶教的。”
祖孫三代正說的高興,下人通報,二夫人和少夫人帶著孩子來請安。
老太太命領進來,韻之見了母親,雖不親暱,也是恭恭敬敬,還親手端了一碗茶。
二夫人吃了茶,說道:“剛好娘娘也在,二爺他交代媳婦一件事,要媳婦和母親商量。”
老太太猜想沒什麼好事,示意初雪帶著妹妹們和孩子,去找兩位外孫媳婦們玩耍。
嫣然很喜歡扶意,嬌滴滴地喊著言姑姑,被親姑姑責備要改口喊舅媽,小娃娃一時轉不過來,嚇得要哭了。
外頭孩童的嬌聲漸漸遠去,屋子裡靜下來,不等二夫人開口,靖王妃便道:“家裡的事我聽了些,您怎麼還是一味地怕我二哥。怕他也罷,沒主見也罷,您總該疼自己的孩子吧?閔貴妃是什麼樣的人,您是真不知道,還是隻貪圖富貴裝糊塗?”
二夫人大窘,她雖是嫂子,可人家是王妃,論理連老太太在女兒跟前都沒有坐的地兒,此刻被小姑子搶白,也只能忍氣吞聲地聽著。
“不要說那些事了。”老太太打斷女兒的話,“過去的事,不必再提,你來有什麼事商量?”
二夫人眼圈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