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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昔嚇了一跳，手裡的書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玄奕慢慢的彎下腰把書揀了起來：“小乖乖，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
唐小昔面不改色的道：“我在想雲夢城這個陣法。”她再次趴在了窗臺上，道：“我不懂空間陣法，但天下的陣法，總該有共通之處的，這個陣法能升高，能降低，能‘開門’，能‘關門’，這肯定是有人操縱的，不可能是個死陣。”
玄奕倒是挑了挑眉，道：“這我倒是不知道了，只是……城主府的人未必有這個本事。旁人，就更沒有了。”
城主府沒這個本事？唐小昔看了他一眼：“那你是誰？”
她要是想方設法的試探套問，他肯定不會回答，可她就這麼直言不諱的問出來，他反倒笑了，道：“這裡，叫神殿。”他用手指點了點地面：“城中人人都說神殿中都是亂臣賊子，又有人說城主才是竊國之人，可是，我……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他的眼神兒從她臉上一掠而過，表情頗為漫不經心：“他們……神龍衛的人認識我，叫我統領大人，我查了一下，人人都這麼說，也就這麼湊和著了，可是我總覺得，我好像不應該是這什麼勞什子統領。”
可我是誰呢？
這句話他咬在齒間，沒有說出來，表情也益發懶洋洋的。
唐小昔怔怔的看著他。他說話向來真假參半，難辯是非，可是她能感覺得到，這幾句話是真的，他這個人實在是很古怪，愈是說真心話的時候，愈是一副沒正形的樣子。
然後她問：“你有記憶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她以為怎麼也得有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可是他卻道：“一年。”
她呆了呆。
玄奕道：“清清楚楚的記得的，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我總感覺，我其實有無數個這樣的一年，可是……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例如我記憶中從來沒出過神殿，可是真的走出去時，好多事情我都知道。”
她怔怔的看著他。
她對他，其實真的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好感，甚至可以說滿是憤恨，她是個眼裡不糅沙子的性情，這要是在別的時候，她早豁出去跟他拼個你死我活了……可是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面對種種詭異不可解的事情，樁樁件件都跟玄少瞻有關，她不敢。所以她忍不住要刺他，忍不住要觸怒他，純粹是一種發洩。
直到此時，她忽然覺得有些心疼。她大半的時候都喜歡憑直覺做事，此時也是。於是她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玄奕愣了愣。
他自從開始說，就一直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也沒看她，一直到發頂多了這小小輕輕的觸碰。他迅速的瞥了她一眼，眼底竟有幾分狼狽，然後他一把拂開了她的手：“放肆！爺的頭也是你能隨便摸的？”
她看了看他，就收回了手，轉身又趴回了窗子邊。
這是生氣了？玄奕愣了一會兒，看她這個樣子，想說句軟和話，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隔了一會兒，才道：“行了，爺又沒怪你。”
他只覺得發頂癢癢的，好像她那個小手還放在上頭，忍了忍才沒有伸手去摸：“餓了沒？想吃什麼嗎？爺叫人去準備。”
唐小昔靜靜的道：“我覺得，你應該不止是個統領，我覺得，也許城主府真的是竊國之人……”她頓了一下：“但是我還覺得，你也許根本就不是雲夢城的人，你應該長於富貴之中，嗯……規矩禮法嚴苛之處。”
玄奕眯眼想了想：“是嗎？”
“是的。”
玄奕等她往下說，她卻又不說了，玄奕憋了半天，只得起身走了。
他走了很久，唐小昔才慢慢的支起身來，回了一下頭。
她之前在塔中陣法裡，看到了玄少瞻的“屍身”，而且還看到了紋身，她確定這是她親手紋的。她不敢多耽誤，檢查了魂魄的情況，就想先回來。
可是在即將蓋上棺蓋的時候，她心裡實在是不捨得，又把手伸進去，摸了他一下。
就是這一下，讓她怔住了。
她在見到玄奕之後，一直是個瞎子，她雖然看不到他，但她摸過他，他的手，他的衣服，他的頭髮，他身上的氣息……而此時，再次摸到，那種感覺，是完全一樣的。她閉上眼睛，平心靜氣，然後去“感覺”了一下他的存在。
她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為什麼她會感覺完全一樣，因為……那個時候，他就是他！玄奕佔了玄少瞻的身體！
至於玄少瞻的魂魄……她真的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