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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庭院的景色已經放大,看起來幾乎是一個浮在空中的小世界,光點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人形,一大片白色人形之中,有一個顯眼的黑色,可是……卻只有一個。
她與玄少瞻都在這兒坐著,可在輪迴盤中卻只有一個人影。換句話說,玄少瞻的魂魄,其實並沒有被標記為罪人。甚至沒有被標記為任何人,輪迴盤中似乎看不到他的魂魄?
她正愕然時,忽然感覺到了細微的波動。
這是一種法術的細小氣流,若是沒有留意,她可能會認為這只是一道風,可是真的留意了,就會知道,這……應該是玄少瞻在給那個懸鏡使傳聲。
懸鏡使輕輕吸氣,聲音中帶著一點不自覺的顫抖:“貴客稍待,我現在就為你們消去罪籍。”
話音未落,唐小昔看到那個人影上泛出一點光,枷一個一個被摘下,顏色漸漸暗淡……然後懸鏡使道:“我現在發文書,為你們標記戶籍。”
玄少瞻道:“好。有勞了!”
唐小昔迅速低頭,掩飾了她的眼神,一邊道:“還有孔約的。”她努力讓聲音平靜:“別忘了消去孔約的罪籍。”
玄少瞻道:“勞煩使者,請一併消去。”
懸鏡使唯唯的道:“是,是。”話雖如此,可是她悄悄看時,輪迴盤並未再被放大某一處,他根本沒有再去消孔約的罪籍!
他在騙她!他知道她看不到,所以就肆無忌憚的騙她!
唐小昔深深的低著頭,指甲掐進了肉裡,拼命調整著呼吸,免得露出端倪……輪迴盤一收,她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她聽到玄少瞻與懸鏡使對答,聽到懸鏡使說已經辦好了,然後聽到玄少瞻道:“大人是叫幾個判官進來,給我們講講這內城的風土人情呢,還是大人親自給我們講講?”
懸鏡使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想想最離譜的事情已經做了一樁,也不差這幾句話了,就道:“貴客想知道什麼,我說就是。”
“也沒什麼,”玄少瞻道:“就隨意講講。”
他說隨意,但懸鏡使也並不敢真的隨意,就吶吶道:“我們雲夢城……內城裡,其實也分內外的,外圍主要就是玩樂之處,最有名的就是聲色塢,在裡面,既有俏佳人,也有美男子,只要出的起靈石,要什麼就有什麼。”
他悄看他神色,“然後就是城中城了,城中城裡,有四大家族,鬼谷洞、天師堡、太極閣、和迷魂殿。四大家族無不根深葉茂,千萬不可招惹,但他們都有特定的衣袍,很容易辯認,倒也不至於不小心得罪。”
他頓了一下,“嗯……鬼谷洞穿黑袍,上繡金八封;天師堡著青袍,背後繡長劍;太極閣是朱袍,後背綴七星陣;迷魂殿是白袍,上繡丹爐……”
唐小昔一直靜靜的聽著,這時候才插言道:“哪家最擅長對付魂魄?”
“怎麼說呢,”懸鏡使道:“在我們雲夢城中,但凡修玄法的,都很擅長對付魂魄,這是入門級的必修課。尤其城中很多人喜歡修兩境,對魂魄就更是熟悉了。若是那些壓魂攝魂之類的陣法,太極閣是最擅長的,要說殺魂魄,那是天師堡,但你要說馭魂種種,那還是鬼谷洞……”
又是鬼谷洞。這個鬼谷洞,跟之前鬼谷子那個門派,到底有沒有關係?
玄少瞻道:“說點別的。”
“哦,是是,”懸鏡使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對了,你們如果想打聽事情,或者請什麼人出手,可以去賞金閣,只要有靈石,四大家族的人也是可以請到的,想打聽事情,只要說出來,他們也會給你們報個價兒,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修兩境修的最好的,也是賞金閣的人,所以他們的訊息才如此靈通吧。”
唐小昔道:“為什麼雲夢城這麼擅長對付魂魄?”
“啊?”懸鏡使愣了一下:“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一直這樣啊,從小進學堂,就先學魂術,再學魂法。”
一進學堂就學?難道就跟外頭學三字經一樣?唐小昔這回是真的驚訝了,微微張大了眼睛:“為什麼會這樣?你們城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懸鏡使臉色一變。好像只是提到城主這兩個字,都讓他畏懼不已,整個人往下縮了縮,下意識的左顧右盼。
玄少瞻淡淡的道:“問你話為何不答?”
懸鏡使低頭,猶豫了一下,才道:“姑娘,我確實不知,城主大人神通廣大,無所不知,我……著實不敢背後非議於他。”他的聲音壓的極小,好像稍微大聲就會被人聽到一樣:“勸你們也不要冒犯城主。不瞞姑娘,我活了三十多年,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