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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昔回了掃眉書院。
她在女官辦公的成章閣前安靜的站了兩個時辰,陳尚賢見都沒見她。
倒是有個面生的男子走過來,轉頭笑問她:“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一直站在這兒?”
唐小昔正走神兒,愣了半天,才看清他的樣子,這是個年輕男子,一身煙紫色團花袍,一對丹鳳眼,長眉入鬢,唇角勾笑,十分的雋雅風流。
唐小昔屈了屈膝:“學生唐小昔,見過這位先生。”
他嗯了一聲,對她笑笑,便走了進去,唐小昔繼續站著發呆。
她剛才才想起來,她其實可以去求求陳昭諫。
陳詔諫雖然不算有實權,可畢竟出身世代大儒的陳家。陳家在書院聲望很高。而且,陳昭諫的命格乃三奇嘉會,主科權祿合,富貴雙全,她既然已經結交上了,就不能斷了交情,求他一求,也是來往。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得先把誠心悔過的態度做出來。
讀書人,最在意的就是這種形式,形式做到了,以後的話就好說。可負荊請罪或者跪拜涕零她實在是做不出來,目前她的身體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也就是在這兒站上幾天了。
她胡思亂想,可是看在旁人眼中,就是在發呆。
她瘦了很多,包子臉都瘦出尖下巴了,抿著小嘴眼神放空的樣子,看著可憐兮兮的。
煙紫袍的男子從門裡出來,又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慢慢的往學堂走,身邊捧書的小廝低聲道:“爺,那就是唐小昔?”
他點了點頭,小廝道:“她被除名了,爺不想想辦法?”
藍思歸輕笑一聲:“當然要想,但不是現在……等她求爺爺告奶奶,發現找誰都沒用的時候,我再出手,才能叫她好生記著我啊!”
小廝急恭惟道:“爺真是高明!”
…………
太子別苑,影衛報顧文魴求見。
玄少瞻有些詫異,卻仍是叫人請進了。顧文魴見了禮,便開門見山的道:“殿下,文魴冒昧前來,是為了唐三姑娘的事情。”
玄少瞻雙眉一下子就擰了起來:“孤不想聽她的事。”
顧文魴仍舊斯斯文文:“殿下,請讓文魴說完,若與殿下無關,文魴不敢來打擾。”
玄少瞻更是皺眉,一言不發的聽著,顧文魴便道:“唐三姑娘曠課十二天,被掃眉書院佈告除名,三天前回來,一直在成章閣前求見,但女官大人一直沒見。”
他頓了一下:“文魴拜託朋友,想介紹她去梅花書院,梅花書院堅拒,後來上官大公子著人傳書給我,說他請右相大人寫書信給掃眉書院,尚賢大人仍舊拒了。”
玄少瞻微微一怔。
他懂了顧文魴的意思。
顧文魴做事周到,他說是請人介紹,這個人一定是說的上話的,梅花書院居然堅拒了?而右相大人親自寫信,掃眉書院居然也敢拒?
這隻有一個理由,就是有人提前打過招呼,就是衝著唐小昔來的。而如果連右相的面子都不夠的話,那麼,這個人是誰,已經很好猜了。
顧文魴道:“唐三姑娘為人雖然頑皮些,但怎麼說,也只是個未及笄的姑娘家,不至於招惹到這樣的禍事,所以,文魴斗膽,想請太子殿下主持個公道。”
玄少瞻靜靜的看著他。
顧文魴少有才名,容貌清俊無儔,被整個都城稱為玉郎君,人人都說他溫潤如玉,君子之風,他倒是真沒想到,竟是個如此綿裡藏針的人物。
他每句話都十分客氣,意思卻很明顯,這個人,是衝著太子你來的,你不能讓唐小昔背這個鍋。
良久,玄少瞻才笑了笑。他緩緩的道:“孤可以給你一道手諭,但你要保證,過後,不會有人知道,孤管了這件事。”
顧文魴側了側頭。
他的意思很明顯,此事不但不能讓唐小昔知道,還不能讓女官大人用這個名義來改佈告。
他垂睫想了想:“好。文魴一定辦到。”
顧文魴走了很久,玄少瞻仍在沉吟,龍四進來幫他換了盞茶,看了看他面色,才試探著道:“殿下為什麼還要管唐小昔的事啊?這種人讓她自生自滅,豈不是好?”
玄少瞻手撐著額不答,隔了好一會兒,龍四都有些站不住了,想躍回屋簷上,他才緩緩的道:“孤厭惡她的品行,卻從未否認過她的本事。若此時沒有天知大師在,孤想活命,還是得去求她……所以她說的也沒錯,說什麼自重不自重,不過是因為有了倚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