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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不用他介紹,見到隨他來的兩人,或者說是其中那位的時候,堂中的眾人已然是不約站了起來。
除了蘇澈,其餘人的目光,皆是落在那人身上。
他是第五唯我。
燕長安見此,遂不再開口。
“看座!”他喊了聲。
門外,匆匆的腳步聲而來,輕手輕腳地將搬來的桌椅放在堂中,這才躬身退下。
“想不到,果是督主親至。”白掌門笑呵呵地說了句。
此前,燕長安雖說是去迎後周來人,但畢竟也是將他們這些人在這晾了許久,他們心裡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不悅的,但現在,見了來人是誰,這心中自也沒有什麼怨氣了。
第五唯我穿著隨意,毫無排場可言,此時朝眾人略一點頭算作招呼,便直接坐下了。只不過,與紫虛真君相視時,倒更為鄭重。
跟在他身旁入座的,是一個面龐黝黑,體格壯碩的中年人,身上披掛玄甲,似是軍伍中人。
場間諸人也是知他身份。
此人是後周羅網大統領,天下橫練第一的秦山河。
“都到齊了。”燕長安笑道“燕某實在榮幸。”
“不必,為江湖安危,世之大義,與你無關。”第五唯我淡淡道。
燕長安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在意他的態度。
但像房公公和鐵供奉兩人,則氣機暗藏,時刻注意著第五唯我的動作。
畢竟,這人兇名天下皆知,對方數十年未出神都,如今直接來了府上,雖是因天道遺族之事而來,但誰也不能保證,他不會暴起行兇。
他們性命倒是其次,關鍵是燕長安,這可是他們燕國的柱石。
便是他們死,也不能讓對方有事。
白掌門和崔家主神情裡雖然看不出什麼異樣,但眼底同樣有著謹慎和凝重,他們是燕國江湖裡的巨擘,門派家族對朝廷頗多依仗,自身與朝堂更是關係匪淺,他們當然不能看著燕長安出事。
所以,一時安靜的此間,四人氣機引而不發,但這注意力,則然是在第五唯我身上。
對此,第五唯我當然能感知到,卻渾不在意。
“此來,是商議事的。”紫虛真君輕笑一聲,道“兩國政事,自有六部交涉,幾位私下該是沒有恩怨吧?就算是有,不妨等東海平定之後,再說?”
此話一出,就如春風拂過,場間氛圍登時一變。
而這話,自然不只是說給白掌門等人聽的,其中深意,未嘗沒有指點蘇澈和燕長安之間的恩怨。
蘇澈並未開口。
燕長安也好似不認識他一般,目光既沒有掠過他,也沒有刻意直視。
“真君說的沒錯。”燕長安說道“咱們如今,共同的敵人,還是那些天道遺族。”
說著,他拍了拍手,門外,有下人躬身進來,將手中托盤呈到案上,繼而退下。
燕長安揭開托盤上的綢布,便露出其中的物件。
而蘇澈看見其中一物的時候,本是有些好奇的目光不由一凝。
“蘇公子該是認出來了。”燕長安看他一眼,將托盤裡那截斷掉的槍頭拿了出來,“這是蘇將軍的神兵,蟠龍槍。”
蘇澈眼神動了動,對此,他當然熟悉。
燕長安又指了指托盤中的其餘幾件,道“我父親的護心鏡,也是神兵。暗器之王李清歡的奪命飛刀,雖非神兵,但也是隕鐵珍奇所鑄。”
“還有這個。”他拿起了一個機關手,只不過在腕關節處,隱見黑色的血汙。
白掌門倒吸了口涼氣,“這是…”
“拳傾天下趙無極的鐵臂。”燕長安點頭道。
趙無極,是天下三大巨幫之一權幫的幫主,以一雙鐵拳縱橫江湖,昔年練功以致瘋魔,斷了一手,後由公輸家熔鍊神兵,給他做了一隻機關手,靈活與真手無異。
只是現在,這手在案上,其人下場可想而知。
“這些都是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而這僅是咱們已知的。此前雖已著令手下去各大派問候,但宗師強者靜極思動,少有閉關者,具體下落也多是不明。”
燕長安看向眾人,語氣微沉,“是否遭遇毒手,也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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