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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兜裡發出了“滴”的一聲,但宋檀正忙著趕著一群小雞小鴨往田裡去呢,壓根沒在意。 蜜蜂們渾身上下都沾滿了毛茸茸的花粉,此刻田裡一片嗡鳴環繞,格外喧囂。 胖乎乎的熊蜂努力振翅,也只不過艱難維持住了半掉不掉的低空飛行,而後沉甸甸的砸落在一朵紫雲英上。 半天了,頭也沒伸進花朵裡去,還險些帶著那細嫩的莖杆晃盪著,往旁邊歪去。一時間翅膀慌亂的震顫,顯得尤其笨拙又可憐。 宋檀忍不住笑出聲來,而後拉起一旁的圍網,將雞鴨驅趕到旁邊的那處已經被採空了花粉的田裡去。 四月初了,在她的不干涉下,小螞蚱小青蟲什麼都出來了,全都是被靈氣吸引來的,個個肉質鮮嫩。 以至於嘰嘰喳喳的小雞小鴨幾乎是狂奔著張開了小翅膀,而後一頭扎進了田裡! 對於他們來說,這哪是田?分明就是糧倉! 不僅能吃富含著靈氣的草葉,還能吃那些吞食了草葉的鮮嫩小蟲,隔得老遠,還能聽到大白高亢的嘎嘎嘎的聲音在另一側,分明是又一次開心的衝進了池塘裡。 買來的那些水花小的可憐,宋檀為了保證他們快速成長,可送進去不少靈氣,滋潤的旁邊的水草都格外旺盛。 可惜了,池塘裡原本就有不少青魚草魚,這會兒在底下撲騰著,硬生生將周邊的水草都吃小了一圈。 大白悠哉悠哉的在水面晃盪著,時不時撿兩朵浮萍一通亂吃,越發顯出了這一份悠然田園的愜意了。 但愜意的顯然只有動物。 比如宋檀,她也是剛去山上幹過活了,才又接過這個工作。 就連喬喬也沒閒著,帶著他的搖蜜桶和工具,拉著張燕平一起上山了。 沒錯,一心抗拒勞動改造的燕平哥經過積極表現(以八十元的價格拿下了鷹嘴桃五年苗的出色業績),成功擺脫了上山下地的辛苦活,這會兒只需要配合喬喬工作就行了。 這叫他喜不自勝,感激涕零,抱著沉甸甸的大桶,都覺得腳下生風。 耕地機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音,由遠至近,坐在機器上的大叔笑著問她: “宋檀,這剩下幾塊田,我今天先給你粗耕一遍,明兒個再一塊一塊的細耕,你看行嗎?” 沒錯,從明天起,他們就不再賣紫雲英了。 實在是田地裡也供不上了。 一來,紫雲英老了,鮮嫩能吃的不好弄。 二來,那個千里迢迢一次兩千斤來進貨的主顧,也把田裡掏空了。 眼見著清明時節,正是種地的好時機,還不翻耕,更待何時呢? “行啊,叔。你看著安排吧,這邊弄完了,後山下邊還有幾塊田需要你幫忙收拾著。” “行!” 都是農村人,大夥對於天時看得很緊,他也不敢在這事上磨洋工,一不小心口碑就磨壞了。 畢竟,清明前後,種瓜點豆,這是大事兒。 而且他這一季度靠著給宋檀耕地,可賺了不少錢,這會兒心頭也美滋滋的,翻耕的深度越發用心起來。 而宋檀將雞鴨們圍住,也沒管一邊兒仍在艱難奮鬥的熊蜂和蜜蜂們,而是直接挑著籮筐,走到了最外緣處綠意悠悠的兩塊田中。 李老頭還挺不好意思的:“檀檀,你說你耕地,你不是早跟我說了,我叫牛來犁田嘛!” “這怎麼還掏錢請人家機器呢,多貴呢!” 他想起宋檀送過去的米麵糧油,愈發的不好意思了。 宋檀卻笑起來: “爺爺,這牛年紀都大了,哪捨得叫它乾重活呢?” 李老頭就笑:“慢慢的嘛,不急著幹活兒它也累不著。再說了,你瞧它現在渾身油光水滑的,這麼多年沒見這麼精神過。” 那是。 宋檀心想,這牛每次在家裡粗糧吃個飽肚,就趕緊來田裡吃紫雲英。紫雲英賣了個把月,它就吃了個把月……這老牛的身子能養不好嗎? 要不是紫雲英只能當配料,不能當主料來吃,她看這牛都要睡田裡了。 她琢磨著,又伸手摸了摸牛耳朵,對方打了個響鼻,溼漉漉的大眼睛看過來,又將頭往旁邊貼了貼。 宋檀笑起來:“不過,李爺爺您也閒不下來。這兩天把那犁耙都打磨一下,等他這機器耕過了之後,這兩塊田咱是要種水稻的,到時候放了水進來,還得你帶著老牛來犁。” 李老頭不怕叫他幹活,就怕沒活幹,一聽這話,精神都振奮了: “那是!他那機器再好,在咱這小田地裡,還能比得上我這老牛嗎?” “你放心,種稻子咱種一輩子了,保準給你收拾的細細緻致的!” 瞧著宋檀從籮筐裡拿出鐮刀,又問:“這是打算再割點回去餵豬啊?” “是呢,”宋檀笑起來:“給豬吃,還得剁碎了喂喂雞鴨,不然今天下午這邊田地要翻乾淨了,埋土裡也是浪費。” 要不是池塘那邊有足夠的靈氣和水草,這會兒還得再剁了喂草魚呢! 李老頭瞅瞅:那也就一拃長的紫雲英,用啥鐮刀呀?徒手都能一賺一把的。 一會兒也趕緊踩上田埂:“那我也回去拿副挑擔吧,我想給我的牛多準備點,曬乾了做草料呢。” 這有啥呀,這滿地的紫雲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