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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
一路慢步走著,放眼看去,我只覺這整座大營營帳林立竟似連綿不盡。看規模,估算足可藏有十萬兵丁了。而營帳間錯落有致,井然有度,亦可看出大營佈置的森嚴莊肅。抬頭遠遠望去,隱約看得到大營的邊角處幾座矗立的高達足有三丈的箭塔射臺。稍稍推想,不難猜測整座營防還會有著怎樣警戒的機關佈局。
於營中行走間,隨處可見跨刀執矛計程車兵身影,各處明哨暗哨不斷,更不時有一隊隊的巡邏士卒往來遊走。
我微低了頭,不禁暗暗咬了咬牙,這樣戒備森嚴的大營,若想從中心腹地一路逃出數十里外的營門,更要避開之後四下裡的沿路追擊,單憑我這打是打不過、跑還跑不動的柔弱身板,只覺是天方夜譚。
“沐秋,你看……”
思緒翻轉間,忽感到袖口輕微的扯動,耳邊亦響起羅貞輕快的聲音,我忙斂下心中所思,側頭向她看去,卻見她正抬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座比他處大上許多營帳,“那處便是傷病營了。”她笑望著我道:“我平日午後都是會在那裡的。”
“嗯……”我點了點頭,略略看了一眼,復想到剛剛一路走過來,列隊計程車卒與我們擦身而過時,每一個士卒都會肅穆地對羅貞躬身執禮,看得出對羅貞是尊敬非常。此時我卻也明白是為何了。如若說賀婁伽晟在這些士卒心目中是無所不能般威凜無敵的象徵,那麼賀婁羅貞怕就是宛如潔蓮一般柔軟而不可侵犯的存在了吧。
與羅貞在營中這般隨意而走地轉了大半個時辰,也不過是在近處轉了一圈罷了。待到稍遠之地便有士卒攔下,大營的外圍卻是再去不得了。
賀婁羅貞對她哥哥的話一向是言之即從,她性子雖是質真卻也極為乖巧溫順,半點沒有湛盈婷那般古靈精怪的任性調皮。對軍中的一些規矩限制自然也不會有半分的反對。待走到士卒把守之處,不用守衛多說,便理所當然地調頭往回走了。而我自然也只有緊隨著她作似全無所謂地一同返身而回了。
走近營帳前,忽見一隊士卒自一旁的大帳後轉出,正迎著我們走了過來。待到近前,卻沒有如先前遇到的巡邏小隊一般擦身而過,而是在我們身前停住了步子。
“那澤將軍。”羅貞揮手對領隊的一個玄衣黑甲的男子笑著招呼了一聲,看得出與其很是熟稔。
“羅貞公主。”那人當即將手中的長槍換到左手,右臂撫胸彎腰恭身一禮。而開口所出的竟也是華朝的語言,雖然語音很是生硬,卻也足以讓我聽得明白。
我不禁有些好奇地側頭略瞥了一眼,但見那人一身黑衣勁服,外罩墨色輕甲,手執一長有五尺的粗杆渾鐵長槍。年紀絕不出三旬,身姿壯碩,眉目深闊,但眉眼之間卻帶著一絲掩不住亦或完全沒有掩飾的狠厲之色。
眉尖輕皺了皺,我淡淡轉開了視線,對這般貌似兇戾而狠絕之人,實在提不起多少的好感。
“公主今日怎麼有閒時在營中走動?”那人聲音略顯低沉,言語間卻很是恭敬。
“哦,沐秋多日不曾出賬走動了,近日傷勢漸好,我便陪她在營中轉轉。”羅貞極自然地笑著回道,語氣裡卻是聽得出幾許親近之意。
“哦?林姑娘倒是好興致,身體剛剛好轉便有心四處走動。”那人忽將目光掃向了我,語中似有深意地道:“勸姑娘還是多安心靜養的好,免得再加重了傷勢,便不知下一次是否還有此番的好運了。”
抬頭對上直射而來的目光,我不禁心下突地一顫。如果自己沒有看錯,那狀似無意地一瞥間,這位那澤將軍眼中飛快閃過的那一絲冷冽,是——殺意。
緊握了握背在身後的雙手,我略定了定心神,淡然回視著他的目光,輕聲笑道:“謝將軍的好意告誡,沐秋自會小心。”
“那澤將軍,你還要巡視軍營的吧,羅貞就不多打擾了。”
手臂一股拉力傳來,羅貞抬手挽在我臂間,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拖扯著我快步由那隊士卒前走了過去。
“公主請。”身後沉沉聲音響起,靜了片刻,方聽到腳步遠去之聲傳來。而我也方是感到那束一直凝於背上那冷芒消失。
“這那澤將軍也真是!”羅貞微皺了皺鼻子,揚唇對著我笑道:“沐秋你不必介意,他就是這樣一幅冷邦邦的樣子。雖然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其實人卻很是和善的。”
和善?大概只有你會這麼覺得吧……
眼角不自禁地跳了幾跳,我忙暗自吸了口長氣,方抬眸對著羅貞含笑微點了點頭。面上是作出全然不會介意之色,心中卻是將此人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