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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陽。”樂毅微微點了點頭。
就在他們低聲閒聊時,齊將鄒忌派出的傳令士卒,已駕馭著一輛戰車回到了田章身邊,將發生於逼陽西側城牆的事告訴了田章:“啟稟章子,戴不勝率軍卒繞城而逃,卻不逃入城內,鄒忌司馬率軍追擊,一時不察,反被逼陽城上的宋軍弓弩手射殺了不少兵卒。”
“唔?”
田章聞言雙眉再次一皺。
『叫戴不勝繞城而走,引誘我軍追擊,趁機叫城上的弓弩手放箭……』
田章深深看了一眼逼陽城,心中的疑雲越來越濃。
他至今還未弄清楚究竟是誰在指揮宋軍,但透過方才戴不勝繞營而走的巧妙策略,他不難感覺出,宋軍中的那位指揮者,用計頗為靈活多變,絲毫不拘泥於兵法。
就比如「戴不勝繞城而逃」這件事,明明此前是他田章想拖住戴不勝,看看有沒有機會趁機殺入城內——畢竟他認為逼陽城內絕不會輕易放棄掉戴不勝這名將領,可沒想到,對面那個指揮宋軍的人,居然巧妙地設計,非但助戴不勝逃離了齊軍的追擊,還趁機射殺了不少齊軍士卒。
似這種幫助城外友軍的方式,可是《孫子》、《吳子》等兵法中從未提及過的,雖然談不上什麼高深的妙計,但田章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對面臨時想出來的對策。
『究竟是誰?!』
田章感覺自己被弄得肝火都有些湧上來了。
《孫子》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田章歷來都很注重提前瞭解對手的性格,因為這有助於他去判斷對手的意圖。
就比如戴不勝、戴盈之、景敾這三個宋國的軍司馬,田章就很清楚這三人的性格:戴不勝勇而少謀、景敾膽怯畏縮、唯戴盈之稍有些謀略。
在瞭解這三人的性格後,田章就能以此做出判斷:戴不勝這個人,可以用誘敵之計擊敗;而景敾,用多倍的兵力就能讓其徹底失去取勝的自信;至於戴盈之,雖有些謀略,但不善奇謀,以正道用兵將其擊敗即可。
是的,在此之前,戴不勝、戴盈之、景敾幾人的性格與作戰方式,幾乎已經被田章給摸透了,因此他毫不懷疑自己必然可以擊敗這三者。
然而如今,事情出現了變故,宋軍中出現了一個他根本不瞭解的“主將”,對此人的姓名、性格、用兵方式,田章一無所知,這讓他感覺非常難受,隱隱有種我在明處、敵在暗處的難受。
更要命的是,在宋軍這個“主將”的指揮下,原本在田章看來充其量只是二三流的戴不勝之輩,居然搖身一變就變成了知進退、懂利害的將領,比如方才戴不勝在明明還有餘力守衛營寨的情況下,果斷放棄營寨撤兵逃走——若非如此,這個戴不勝或許早已成為他齊軍的階下囚。
田章知道,這就是一位優秀的主將能給己方兵將帶來的改變。
不是他自誇,何以魏韓兩國的軍隊頻頻在秦國軍隊面前失利,可在他田章擔任主帥後,齊、魏、韓三國聯軍卻攻破了秦國那座此前無人攻破過的函谷關呢?無非就是他田章給魏國、韓國的那些將領們指明瞭方向。
而現如今,宋軍當中那名不知名的“主將”,亦起到了這個效果,以至於在此人的指揮下,原本不足為懼的戴不勝一流,居然變得如此滑溜、難纏。
“傳令田觸、田達,叫其嘗試看看攻城。”
在思忖了片刻後,田章下達了命令。
在田章的命令下,田觸、田達便率領麾下士卒扛著長梯嘗試攻打逼陽城。
正如田章所料,逼陽城的防守緊密有序,步卒與弓弩手的分佈恰到好處,簡直是滴水不漏。
田章絕不相信那是宋國太子戴武指揮的結果。
“先撤!回營從長計議。”
在吩咐下去之後,田章忍不住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逼陽城。
他隱隱有種錯覺,彷彿自己又回到了「濮水戰場」,正面對著秦國名將「樗(chū)裡疾」,那是唯一一位擊敗過他匡章的男人。
當然,對於濮水戰場的失利,田章並不服氣,但遺憾的是,他已經失去了擊敗樗裡疾洗刷恥辱的機會,因為在他率領齊、魏、韓三國軍隊進攻秦國的函谷關之前,樗裡疾就已經病故了,被葬在秦國渭水南邊章臺之東。
否則,若樗裡疾作為主將鎮守函谷關,他田章未必可以攻破這座關隘。
而現如今,逼陽城內那個不知名的“宋軍主將”,隱隱給田章一種彷彿曾經面對樗裡疾時那般的不安與忐忑。
『……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