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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節省時間,蒙仲命士卒們各自抓了幾把飯揉成飯糰,方便於在行軍途中食用,旋即,他們很快就離開了鄃縣。
他們並不清楚的是,在他們離開鄃縣僅半個時辰後,牛翦麾下的行司馬張嵇,便率領著一千騎兵抵達了鄃縣一帶。
“報!據縣內鄃人所言,片刻之前確實有一支士卒路經此地,用布幣與他們交換了一些食物。”
當麾下的騎兵將這個情報稟報於張嵇後,張嵇皺著眉頭不說話。
在旁,或有他部下驚喜說道:“司馬,想必那就是龐煖、蒙仲等人率領的叛軍餘黨。”
『叛軍餘黨……』
張嵇長吐一口氣,眼眸中閃過幾絲複雜之色。
叛軍餘黨,這是牛翦對龐煖、蒙仲等人的蔑稱,據牛翦向其麾下騎兵的解釋所稱,在叛臣公子章敗亡之後,龐煖、蒙仲這兩個公子章麾下的叛將不甘心就此敗亡,挾持趙主父逃出沙丘行宮,而牛翦所要做的,即是殺死龐煖、蒙仲等一干叛黨,將趙主父營救回沙丘行宮。
對於這樣的解釋,牛翦麾下的騎兵們大多深信不疑,但張嵇卻知道這件事並不屬實。
要知道,張嵇曾被牛翦派到蒙仲麾下,協助蒙仲軍圍攻邯鄲,在那期間,張嵇曾受到蒙仲的厚待,二人相處地頗為融洽,且亦中蒙仲口中得知了不少事。
比如說蒙仲的身份,他根本不是公子章麾下的將領,而是跟龐煖一樣,皆是趙主父最信任的近衛司馬,換而言之,根本不存在「龐煖、蒙仲挾持趙主父逃亡」這種事,相反,而是龐煖、蒙仲為了避免趙主父被安平君趙成、奉陽君李兌以及牛翦等人迫害,保護著趙主父從沙丘行宮逃亡。
換而言之,真正做出了“叛逆”舉動的,反而是他們的上司牛翦,而不是龐煖、蒙仲等人。
再考慮到牛翦對他的命令乃是殺死龐煖、蒙仲等人,一個不留——連趙主父都不留,張嵇內心深處其實並不希望撞見蒙仲那一行人。
正因為如此,他將麾下一千騎兵全部拴在身邊,不允許他們各自追擊,否則,若是他將麾下騎兵分作十個百人隊,馬不停蹄地追擊趙主父那一行人,恐怕趙主父一行人剛到鄃縣,就已經被他追上。
再好比此刻,哪怕明知道趙主父、龐煖、蒙仲等人就在前面,但張嵇卻故意下令麾下騎兵在鄃縣停留,目的自然是為了讓趙主父那一行人能趁機逃得更遠。
但問題是,天色即將大亮,一旦天亮之後,張嵇就再沒有任何理由故意拖延,只能老老實實帶兵追趕,而一旦他追上了趙主父一行人……
搖了搖頭,張嵇將心中胡思亂想拋之腦後。
事到如今,他也唯有祈禱趙主父、蒙仲等人快點逃離此地。
不多時,天邊漸漸放亮,再沒有任何理由故意拖延的張嵇,唯有下令麾下騎兵繼續向前追趕。
而與此同時,趙主父一行人仍在向南逃亡的途中。
此時,他們跳河逃亡的後遺症終於逐漸爆發,以至於有不少信衛軍士卒出現了發燒、噁心、全身無力等症狀。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他們為了逃亡,曾跳到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且此後為了逃避追兵,穿著溼漉漉的衣甲又在寒風中奔跑了好一陣子,縱使當時士卒們還並未察覺出異常,但不能避免的,還是有寒氣逼入了人體。
“噗通。”
在行軍途中,有幾名信衛軍士卒毫無徵兆地倒在了雪地上。
見此,蒙仲連忙上前檢查了那幾名信衛軍士卒的身體狀況,正如他猜測的那般,這是感染風寒的症狀。
平心而論,感染風寒的症狀其實倒也並不嚴重,只需找個安全的地方靜養幾日,以這些信衛軍士卒的體魄,基本上都能痊癒。
但問題是,此刻他們哪有空閒找個安全的地方讓這些士卒靜養?
“司馬,不礙事的,我等還能堅持。”
在蒙仲關切的目光中,那幾名信衛軍士卒掙扎著站起身來,繼續向前趕路。
看著他們腳步蹣跚地繼續向前趕路,蒙仲心中頗不是滋味。
因為他很清楚,他們不可能為了個別士卒而耽擱,但若是強行要求這些感染風寒計程車卒繼續隨軍趕路,這無疑是將他們逼上死路。
他找到了龐煖,與後者商量對策。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有不少士卒感染了風寒……”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此刻我等豈可放緩行程?”
“……至少,至少將這些士卒託付在附近的鄉邑……”